我瘫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但神经依旧紧绷着。
得救了……暂时。
我摸索着站起身,眼前是绝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霉味,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极其微弱的能量气息,与销金窟地下、与那“石心”隐隐相似,但更加稀薄,更加……古老?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慈幼局的地下,为何会有这样的密道?哑婆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脚下是坑洼不平的土路,墙壁潮湿而粗糙。我不敢出太大声音,只能凭着感觉,在无尽的黑暗中艰难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光亮。
我心中警惕,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光亮来自一个拐角之后。我悄悄探头望去——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地下石室,四壁是粗糙开凿的痕迹,显然年代久远。石室的中央,没有任何祭坛,只有一张简单的石桌。
而光亮的来源,是放置在石桌上的一盏……油灯?
那是一盏样式极其古朴的青铜油灯,灯盏如莲花形状,灯芯静静地燃烧着,散出稳定而柔和的昏黄光芒。这光芒并不强烈,却奇异地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
在这诡异的地下,在这充满杀戮和阴谋的漩涡中心,这盏孤灯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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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被油灯牢牢吸引。更让我震惊的是,我怀中的琉璃瓶和玉佩,在靠近这盏油灯时,并没有像靠近“石心”那样烫共鸣,反而……传来一种极其细微的、温暖的安抚感?仿佛躁动的灵魂找到了归宿。
这灯……能克制“石心”的力量?!
我走近石桌,仔细端详。油灯旁,还放着两样东西。
一本页面泛黄、边缘破损的线装册子。
以及,一枚用红绳系着的、造型古朴的……铜钥匙?
我先拿起那本册子。封面没有任何字迹。我颤抖着手,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的字迹娟秀而略显稚嫩,似乎是女子所书,记录的内容却让我头皮麻!
“嘉佑三年,腊月。父自宫中归,神色惶惶,夜不能寐。问之,只言‘星陨非祥,石心有诡’,嘱我切勿沾染……”
“嘉佑四年,元月。父病重。常有黑衣客深夜来访,密谈良久。偶闻‘陛下’、‘秘窖’、‘长生’等语,心惊胆战……”
“嘉佑四年,二月。父弥留之际,紧握我手,言‘灯在,希望在。钥在,门在。待……持瓶人来……’”
这是……日记?!是哑婆的日记?!她不是哑巴?她是装哑?!而她口中的“父”,难道也是当年知晓内情之人?甚至可能……与我父亲有关?
我急切地向下翻阅,但后面的许多页面似乎被什么液体浸染过,字迹模糊不清,难以辨认。只有最后几页,用更加潦草、仿佛用尽生命力气写下的字迹,记录着断断续续的信息:
“……他们来了……为了钥匙……为了熄灭‘守心灯’……”
“……楼主……是叛徒……他投靠了……”
“……石心……并非唯一……还有……”
“……找到……地图……在……”
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
守心灯?是指这盏油灯?它能守护心智,抵御“石心”的侵蚀?
钥匙?是这枚铜钥匙?它通往哪里?
楼主是叛徒?销金窟的楼主投靠了谁?皇帝?还是其他势力?
石心并非唯一?还有什么?
地图?在哪里?
无数的信息碎片涌入脑海,非但没有带来清晰,反而让谜团更加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