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苏屿仰着头看他,眸光清澈。
自省结束后,又低头去看他的伤口,“对不起。”
脖子被热气吹的很痒。
小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是羽毛。
从耳朵钻进心底,飘飘然地划过也很痒。
江时衍表面看上去不动如山神色自若,“不疼了,咱们回去吧。”
实际上腿都有点软了。
心脏如脱了缰的野马,把胸腔当成了草原,撒了欢地疯狂奔腾。
下电梯的时候江时衍全程都靠着墙,这才没暴露狼狈。
他直觉这样的举动有些越界,吹到脖子上的气带着无法忽视的暧昧缠绵。
可看苏屿的表情,能感觉到他并不是故意的,对方只是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哪里不妥。
这不是在调情,这不是在调情,这不是在调情。
江时衍把重要的事情想了三遍,出电梯才恢复了平静。
想到过程中的忐忑、以及不敢去看好兄弟的莫名心虚感
江时衍把头抵在了桌面上,在已经空荡荡唯有自己的宿舍里痛苦低吟了一声:
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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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满打满算只有三天假,过的就跟跳伞一样快。
人已经到地上(工作日)了,魂还在天上(假期)里飘着。
周二这一天,学校比以往还要来的死气沉沉,几乎谁都有假期截断的灰暗。
就连因成绩优异的突出、而被旁人戏称为“苏神”的苏某人,气压也格外低些。
考虑到期末备考、宿舍远近、以及跨系等因素,他跟竹马的饭搭子组合限定在了晚餐时间。
而今天,一天一次的见面也因琐事而取消了。
苏屿颓然叹气,在社交软件上跟江时衍说了一句“晚上有事不能一起吃饭”后,便独自前往了邢群的实验室。
敲门进去时,偌大的地方只有两个人:邢群和叶彬郁。
其他的师哥师姐们估摸着都去吃饭休息了。
“你也过来站着。”
邢群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又扭头看向了面前跟自己相处时间更长的学生,“你好好想想吧。”
到底碍于第三人在,训话没有刚才那么直接。
叶彬郁耷拉着脑袋,缩在冬季宽敞袖子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什么叫有瘾有病就去医院看看,什么叫人贵在有自制力,脸上藏不住的鄙夷神态就差没直接骂上一句畜生。
有当老师的这么说自己的学生的吗?
叶彬郁深觉自己找后路的举动十分正确。
看邢群这个态度,别说是给他资源帮助他了,毕业论文没准都会故意卡着不给他过!
苏屿路过时随意扫了一眼,脚步一顿。
冲着邢群低头的人没挡住自己的侧脸,扭曲的面容,抽动的嘴角没藏干净。
之前陈金阳赶dd熬了几个通宵,脸色憔悴饿的颧骨明显腿软的动不了,在太阳升起时点了个几乎等同于续命的早餐外卖,苦等三十分钟却被人偷了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真的很恨了。
在他到来之前,师徒俩这是聊了什么?
苏屿不解。
光是他捅出来的那件事,应该也不至于如此。
邢群看叶彬郁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样子也生气,抬手挥了挥,“你先回去吧。”
好话坏话他都说完了,也没什么可以交代的了。
人生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旁人的劝诫不过是分岔路口边插着的指示牌,过路人可以看也可以选择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