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温若白话音刚落,便被路祁林拥住,他无措地转头想看看路祁林这是怎麽了。
他耳侧最先听到的是路祁林的哭声,紧接着,路祁林的眼泪再也收不住,砸向地面,温若白意识到路祁林在哭了,愣了许久,而後,他伸手回拥住少年,在他背上轻拍,“怎麽还哭了?”
路祁林没有做答,眼泪像是被开了闸的水,怎麽也止不住。
“有那麽激动吗?”温若白没等来路祁林的答复,他便自顾自地说着,不料下一瞬,路祁林竟然咬住了自己手背,温若白瞳孔猛缩,“诶!路祁林,你别咬自己的手。”他慌张地伸手想要掰开路祁林的嘴,让他别再咬了。
路人看到後,都匆匆跑开了。
路祁林却像是没听到般,死死咬着,不肯松开。
疼吗?
路祁林想,咬着当然疼,可是控不住情绪更难受。
每当他情绪难以自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就会咬自己的手背。
这个自残的行为,是他在高中的时候有的,那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自残,只觉得这样咬了之後能让自己短时间内,快速缓过情绪。
温若白见掰不开路祁林的嘴,只好找医生好友求助,只是不知道这个时间师哥会不会已经睡了。
温若白被温骁收养後,说了想学钢琴,温骁便给他找了老师,这位是师哥便是那时候认识的。
温若白的师哥目前在M国,按时差那边还是凌晨,但温若白也顾不上太多了,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慵懒的男声从话筒传来,“小师弟,有什麽事吗?你都多久没和我聊过天了?”男声语气里带上了委屈。
温若白顾不上和对方叙旧,此刻的他眼中只有路祁林,“祁林,他生病了,精神疾病,他现在……咬自己的手……我没办法把他……他的手从他嘴里拿出来……怎麽办?”说到後面,温若白的语调带上颤音。
温若白觉得自己的心早已溃不成军。路祁林的病竟是因为他的离开,这个认知让他把当初的决定悔了千遍万遍。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里,若是能重来,他说什麽也不会去项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男人似乎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也沉了几分:“冷静点,若白,先别慌。”
温若白说话时,目光紧紧地盯着路祁林,不敢移开分毫,生怕一移开眼,路祁林会做出更多伤害自己的事。
少年的手背已经被咬出了血痕,鲜血顺着伤口渗出,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神涣散,整个人陷入一种近乎崩溃的状态。
“师哥……”温若白的声音低哑,几乎是在恳求,“我该怎麽办?”
“先别强行掰开他的嘴,这样可能会让他咬得更紧,甚至伤到自己。”师哥语气沉稳,带着专业的冷静,“他现在处于情绪失控的状态,你需要先让他放松下来。”
“怎麽放松?”温若白的手指轻轻抚上路祁林的脸颊,指腹擦过他眼角的泪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他,“祁林……松口,好不好?”
路祁林没有回应,他的呼吸急促,眼神却像是被什麽东西困住,无法聚焦。
“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师哥在电话里指导,“握住他的手,轻轻揉捏他的指节,或者用其他方式让他感受到你的存在。”
温若白深吸一口气,伸手覆上路祁林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努力放轻声音,生怕惊吓到他,“祁林,是我,若白。我在这里,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