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正厅里,张妈妈都吃了瘪!”
“真的假的?那老虔婆,眼睛长在头顶上,能被新夫人拿捏住?”
“千真万确!我表姐在正厅伺候,亲眼看到的!新夫人就那么轻飘飘一句话,张妈妈的脸都白了!”
“嘶……这位瞧着病恹恹的,手段这么厉害?”
议论声中,一个穿着桃红比甲的丫鬟撇了撇嘴,一脸不信。
“厉害什么?不过是凑巧罢了。你们等着瞧,这府里水深着呢,一个没根基的新主子,能翻起什么浪来?”
这丫鬟名叫秋月,平日里自恃有几分姿色,又和张妈妈沾点远亲,在院里向来横行霸道。
恰在此时,管事房派人送来了各院过冬的炭火。
分到沈灵珂院子里的,不出意外,是最次等的黑炭,不仅烟大,火力也不旺。
秋月一看,机会来了。
她故意扬高了声音,对着那堆黑炭指桑骂槐:“哟,这是什么炭啊?黑不溜秋的,这是打叫花子呢!咱们院好歹是主母住的地方,就分来这种东西?明摆着是欺负咱们夫人新来,背后没人撑腰啊!”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足以让屋里的沈灵珂听得一清二楚。
院里其他的下人一听,立刻噤声,纷纷退开,生怕惹火上身。
这是下人们对新主子的第一次集体试探,就看她如何应对。
屋里的春分气得脸色通红,撸起袖子就要出去理论。
“欺人太甚!夫人,我去撕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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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
沈灵珂缓缓睁开眼,眸色平静无波。
她听着秋月在外面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编排管事房如何克扣用度,企图挑起事端。
直到秋月说得口干舌燥,院子里再没人敢附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沈灵珂才慢悠悠地坐起身,对着外面轻声唤道:“春分。”
“奴婢在。”
“去,把外面那位姐姐请进来,说我这儿冷,想问问她,这炭火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让院子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秋月心中一喜,以为新夫人要拿管事房开刀了。
太好了!只要挑起夫人和管事房的矛盾,自己这个“忠心护主”的丫鬟,说不定就能入了夫人的眼,取代春分的位置!
她理了理衣裳,昂挺胸地走进屋里,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
一进屋,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沈灵珂正靠在榻上,身上盖着锦被,脸色苍白,正拿着帕子不住地咳嗽。
那模样,仿佛刚才在外面叫骂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
“咳咳……你叫秋月?”沈灵珂抬起眼,虚弱地问道。
“是,奴婢秋月,见过夫人。”秋月福了福身,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屋内的陈设。
“方才,听你在外面说炭火不好?”
“回夫人,”秋月立刻来了精神,添油加醋地说道,“何止是不好!简直就不是人用的!管事房那帮人,见您是新来的,又……身子不爽利,就合起伙来欺负咱们!这要是传出去,丢的可是整个辅府的脸面!”
她口沫横飞,一心想把火烧到管事房身上。
沈灵珂静静地听着,不插话,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等秋月说完了,她才慢条斯理地问了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