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兮一把抱住沈灵珂的胳膊,仰着白嫩的小脸,大眼睛里满是期盼,“婉兮在家里闷得慌,晚上我们去看花灯,可好不好嘛?”
她拉着沈灵珂的衣袖,不住的摇晃着,撒娇的奶音让人心都化了。
沈灵珂被她晃得直笑,正要开口,身后却忽然响起了一道清冷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男声。
“你母亲刚从宫里回来,正是累的时候,就这么缠着她了?”
沈灵珂回头一看,只见谢怀瑾正站在不远处,一身玄色常服,站得笔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量渐高、眉眼间与他有七分相似的少年。
正是谢长风。
来得正好!
沈灵珂心中一笑,刚才在宫宴上那个棘手的话题,总算可以甩给正主了。
她拉着谢婉兮,上前盈盈一福:“夫君回来了。”
谢婉兮和谢长风也连忙上前行礼:“见过父亲(母亲)。”
一家人一同往正厅走去。丫鬟们奉上茶水和甜品后,便被挥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沈灵珂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这才将今天在宫宴上,各家夫人打探长风婚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正厅内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谢怀瑾的目光,落在了长子身上。少年身形单薄,眉宇间带着一股特有的倔强和沉静。一晃眼,竟已经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辅大人心中闪过一丝感慨。他收回思绪,沉声问道:“长风,对此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谢长风闻言,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躬身一揖,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
“全凭父亲、母亲做主。”
这是一个最标准,也最符合孝道的回答。
可沈灵珂听着,心里却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她看着眼前这个快十五岁的少年,再想想自己那颗二十二岁的现代灵魂,忽然就感觉到了代沟。她这个继母,真是为了这古代的孩子操碎了心。
她放下茶盏,看着谢长风,用前所未有的温和而认真的语气开口了。
“长风,你能有这份孝心,我和你父亲都很欣慰。”
“只是,这到底是你的终身大事。父母的建议固然要听,但最要紧的,还是你自己。”
她的话,让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
“那是要与你相守一生的人。只有选一个你自己真心喜欢的,最好是两情相悦的姑娘,未来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心,过得长久。”
“你如今才十几岁,年纪还小,可以慢慢想,慢慢选,不必着急。”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眼中多了一丝严肃。
“但是,防人之心却也不可无。这京城里关系复杂,你须得擦亮眼睛,莫要被人算计了去,一步走错,便是痛苦一生。”
“同时,你也要记住,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担当。绝不可存有害人之心,玩弄感情,脚踏几条船,平白祸害了人家好好的姑娘!若有此事,莫说你父亲依不依,我第一个,便不依你。”
一番话说完,满室俱静。
谢婉兮似懂非懂的睁着大眼睛。
谢长风则是怔怔的看着这位年轻的继母,他那双总是带着疏离和防备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纯粹的震惊。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在他的认知里,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家族的联合,是责任的开始。可这位母亲却告诉他,婚姻的基础,是喜欢,是两情相悦。
谢怀瑾更是久久没有言语。
他看着眼前的妻子,她自己也还是个小姑娘的年纪,说出的这番话,却如此通透,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从未想得如此深远。
他一直考虑的,是如何为长风择一门门当户对、能为他仕途助力的婚事,却从未想过,要去问问儿子自己,喜不喜欢。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目光深深的看着谢长风,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母亲,说得对。她今天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给为父牢牢记在心里。”
谢长风心头一震,猛的回过神来,对着沈灵珂和谢怀瑾,深深的、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是!父亲,母亲!孩儿……谨记于心!”
沉重的话题揭过,厅内的气氛也重新变得轻松起来。谢怀瑾难得的考校了一下女儿的功课,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一家人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
眼看天色渐晚,谢怀瑾便开口道:“好了,都先回房去歇一个时辰,养足了精神。入夜后,我带你们去看灯会。”
“好耶!看灯会喽!”谢婉兮第一个欢呼起来。
谢长风的脸上,也露出了少年人应有的轻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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