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珂也乐得清闲。她不再刻意扮演病弱,只是每日看看账本,教导一下婉兮,偶尔写写画画,日子过得平静而规律。
那一夜生的事,就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直到月底,一道宫中圣旨送入谢府,才打破了这份宁静。
惊蛰刚过,东风染绿了京郊的柳梢。
农历二月二,龙抬头。这是祈求一年风调雨顺的吉日。皇帝将亲赴先农坛祭祀,以示重农之心。
而皇后,也将在西苑的蚕室,行亲蚕礼,以示天下女子勤于纺织。
作为辅夫人,沈灵珂自然在受邀之列。
这一晚,谢怀瑾难得没有处理公务,而是提早回了梧桐院。
他将一份烫金的名单,递到了沈灵珂的面前。
“二月二,皇后行亲蚕礼。这是陪同的命妇名单。”
沈灵珂接过名单,入手微沉。她展开一看,上面罗列着数十个名字,皆是京中三品以上大员的夫人或嫡女。
“夫君的意思是?”她抬眸问道。
“你看看这份名单,替我分析分析,其中有什么派系,有什么关窍。”谢怀瑾坐在她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平淡,却理所当然。
他已经开始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幕僚来用了。
沈灵珂心中了然。
她纤细的手指在名单上缓缓滑过。名单上的每个姓氏,都代表着朝堂上一股势力。
中书令王家、太尉李家、御史大夫樊家……
她的目光看得又慢又细。每一个名字,她都在脑中迅构建出其背后的家族关系网、政治立场,以及与谢怀瑾的利害关系。
忽然,她的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了下来。
安远侯府,林氏。
这个姓氏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痛了她的眼睛。
安远侯林家,正是害原主家落破、逼她嫁入谢府的元凶。
沈灵珂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缓缓抬起眼,看向谢怀瑾,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这个安远侯府,与夫君……向来不和?”
谢怀瑾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起眼,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想从她平静的表情下看出点什么。
“谈不上不和。”他淡淡的说道,“不过是政见不同。安远侯是太后母族,主张北伐,行事激进,与我的安民固本之策相悖。”
原来如此。
沈灵珂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光。
很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看来,她和她这位夫君,又多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她将名单轻轻合上,递还给他。
“名单,我记下了。”
谢怀瑾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庞上仿佛瞬间笼上了一层寒霜,若有所思。
沈灵珂却没有再给他探究的机会。
她站起身,走到妆台前,开始慢条斯理的卸下头上的钗环。
镜中,映出她清丽的容颜。
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从现在起,该换一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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