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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晒霉味与烧馀烬 你觉得这个周牧白和我（第2页）

“什麽文件呀？我还在休假，现在不在所里欸。”

“你还在休假！”韩慕柏啧了一声，兴致却更高了：“今天天气好，想去踏青吗？我接你去南湖逛一逛？”

“我今天家里有点事，挺忙的。”尹昭婉拒了又有点放心不下：“文件着急吗？我明天去找你签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都到中环这了，而且你总归得吃午饭吧。”韩慕柏记得尹昭就住在中环：“你在家？那我去你家找你？”

“好。我这会在外面，大概十五分钟後回去，地址发你了，咱们那边见吧。”

“嗯好。我也差不多时间。”韩慕柏应得轻快。

尹昭听着他的声音，就觉得似有干爽阳光大大咧咧地照进来，把这老旧房屋里的陈年霉味都晒干。

她也该像他一样，积极阳光地去生活。

推开窗户，让风自由地吹进来。

尹昭到得更早些，在沉棠里的门口网购了一会小物件，才等到韩慕柏开着车过来。

她看到韩慕柏开了辆法拉利，很震惊。

韩慕柏看到她身後的独栋别墅，也很震惊。

韩慕柏把车停到路边，绷着个脸，很严肃地走了过来：“尹昭，你考虑再加个几千万预算吗？那或许，我将有幸在二十四岁建造出这一生的代表作，成为最年轻的普利兹克奖得主。”

尹昭没好气地睨他一眼，轻擡下巴指了指他的跑车道：“那你把这车卖了，普利兹克奖也就能有了。”她又回头瞥了眼蓝天下的别墅尖顶，语气平淡：“我之前只是租在这，下午就搬走了，所以今天挺忙的。”

任谁也能听出来，这背後必有故事。

韩慕柏心思敏锐，察觉到不该追问，就笑了一声，双手插兜望向她：“我还真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合资。说实话，你的这个民宿，我挺看好。”

“千万别。我可不是造宫殿，一千万足够了，要是亏了两千万，我会心痛死。”尹昭眨了眨眼：“不过要是造得好，可以分你激励股份。”

“那敢情好，先谢谢尹老板了。”韩慕柏也笑，把手上文件袋递给她：“这个委托书还得尹老板签一下。”

尹昭接过，取出文件和笔，扫一眼，手心垫着纸张上的留空处，准备签字。

正要落笔，韩慕柏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背过身，微曲下膝，伏着背扭头对她讲：“尹昭，你在我背上写吧。方便点。”

正午时分，阳光正灿烂。

而他的笑比阳光更灿烂。

*

沈宥开车回来时，在转角路口，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在自家门口，一个年轻男生双手撑着膝盖，半蹲着弯下腰，笑嘻嘻地，把宽大後背借给尹昭当写字的桌子。

明明动作不便，还非要偏头与她讲话。

尹昭的笑也温柔，还很温暖。

可沈宥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全身血管里的汩汩血液都结成了冰，停止流动。

他被钉死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他看见那个男生的脸，英朗帅气，就是熟悉得诡异。

祁孟帆无精打采地坐在副驾上，没过脑子地讲：“沈宥，我怎麽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长得和你可真——”

没出口的话，被沈宥一个眼刀逼回。

他一张脸阴沉得像奔丧，握着方向盘的手狠狠收紧，挽起袖口的一截劲瘦手臂上青筋迸起，声音冷厉：“孟帆，把昨晚找到的那张周牧白的照片再发我下。”

祁孟帆眼皮一跳，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

昨晚快半夜，沈宥冲到他家。

从酒柜里拿了瓶他一直没舍得开的德拉曼干邑，自斟自饮喝了半晌，然後指挥他干了两件事，一是发微信让尹昭来接他，二是查一个叫周牧白的男人。

祁孟帆记恨着那瓶酒，本不想搭理他。

可昨晚陷在沙发里的沈宥，太像一只被遗弃街头的大型犬了，看着怪可怜的，他才不情不愿地搭了把手。

第一件事没帮成。

没想到尹昭那麽温婉的长相，说起拒绝来轻慢又决绝，把沈宥眼里的光掐灭得连馀烬都无。

只能加倍努力去搞定第二件事。

2019年了，世界人口已经突破75亿，只凭一个名字找人，比大海捞针好不到哪去。

好在沈宥喝下几口酒，空洞涣散的眼神盯了他半晌，恢复了些清明，又给了几个关键词——「二十八九岁。禾洛村。登山。宁海大学或者云港市。」

还真找到个宁海大学电子信息学院2007级的周牧白，有张登顶珠峰的照片，就是戴着防风雪镜，只看得到半张脸。

沈宥一眼认定就是这个周牧白，也不管夜深，连拨了好几个号码找人去打听。

祁孟帆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