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视线随意一扫,不动声色间,她将惊艳,惊奇,好奇,探究,嫉妒,陌生,各种眼神交汇尽收眼底。
不言一语,她便知道,今日这场局颇有鸿门宴那味。
少女时期她以为如果她张的漂亮点,是不是同学就能对她少一点恶意,十年後她顶着一张让人移不开眼的脸,收获的依然是恶意。
这场暗流涌动的互相较量间,她只需要站在这里,便赢得彻底。
几番互相打量後,陈斌破冰举起酒杯起身:“这可是十年後,可欣第一次参加我们的同学会,来,咱们碰一个!”
“我一会还要开车去接孩子,我以茶代酒!”许桃咧着嘴跟着起身插了一句时,手边随意放着带着奥迪标识的车锁有意无意显现。
推杯换盏间,许桃抿了一口做出一套自以为优雅的姿势说道:“这人去城里混一圈果然看着不一样,跟以前比洋气了不少!”
“那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混的,像我们村不少女的,就喜欢去城里找老头包养,什麽人都能睡,只要有钱,你说这种恶心人的钱都挣,真是想想就恶心!”
这一套连夸带贬,不言而喻指向性明显朝着可欣。
闻言,佳琪正蠢蠢欲动,可欣当下按住她的手一个示意。
让子弹飞一会,她倒想听听,十年後的今天,和十年前的戏码有什麽不同。
说话的人是许桃的跟班陈叶,没想到十年後的她依然是许桃的跟班。
她缩了缩胳膊,一副厌恶的表情说着话,接着眼神和许桃一碰,一股得意之色蔓延开来。
可欣花了好些功夫,才理清几人的关系图。
许桃现如今嫁了一个大十岁煤老板,是村里名副其实的富太,陈叶嫁给了老同学刘馀,她一身不合时宜廉价的衣服和泛黄粗糙的手看来,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摸样,刘馀似乎为了掩饰尴尬,脸埋着碗只顾着吃,一口接着一口,偶然撇了眼陈叶,似貌合神离。
许桃夹了一口鸡肉,咬了一口有意无意道: “可欣,我听说城里流行整容,你这脸花不少钱整吧!”
可欣嗤笑:“没整过,但”你这鼻子也歪的太明显了,是花钱花少了吗?
大家对可欣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懦弱的时候,她一开口,衆人讶异了会。
许桃先是一噎,不以为然道:“害,你是不知道我专门跑韩国做的鼻子也不满意”眼波流转间,她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着气她人说道:“这整容的水可深了,你们呀可千万别去整,後期的护理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炫耀的方式有很多种,暗搓搓地卖惨算一种。
可欣撑着手肘,嘴角微微勾着,一脸松弛小酌着,一副倾听的摸样。
一旁的男同学眼神有意无意地粘在她身上,偶尔视线无意碰撞间,对面立刻一脸讨好。
这一幕没逃过许桃的眼睛,她脸色一变,轻咳了声,那些人立刻收回视线,与此同时,她的眼神染了几分毒辣。
这时,一旁的人不知死活的拍了拍刘馀的肩膀说道:“哎,刘馀你这小子以前还拒绝了可欣的追求,你瞧瞧,人家现在可是大美女,有没有後悔啊!”
刘馀这才擡起头看了一眼可欣,对上可欣从容的视线,他心中暗喜,嘴角一撇,正要开口,陈叶抢话:“那可不,要是当初刘馀娶的不是我,是可欣,以她现在的姿势,随便开个自播摇一摇,家里都可以买楼买车了吧!”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大家眼神不言而喻。
“你什麽意思?”
“啪”,地一声瞬间将所有人镇住。
可欣拍桌而起,“所以你们以为,我的钱来的不干净,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带谣言可是要证据,否者按《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可是要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哦!”
她轻声叮咛间,用看傻逼的眼神看向刘馀,当年,他就是用这一招添油加醋像哈巴狗一样把许桃追到手,间接让她读书生涯中接受着校园暴力,往日的一幕幕再次席卷而来,那时候,她手无寸铁,现在,她要一点一点拿回来。
“害,多大点事啊,陈叶只不过随口一说,而且现在这个年代笑贫不笑娼,大家羡慕你都还来不及呢!”
二人一唱一和间,表情微妙,刘馀弹出条视频到可欣的微信对话框。
面无表情的可欣点开一看,脸色一变,故作捂嘴“哎”了声,佳琪凑近看了一眼,指着许桃惊呼:“这,你去韩国整鼻子钱,不会就是这麽赚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