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需要去调查,就可以确定必然是玄天宗宗主谢无望将她制成了药人。
玄天宗其他人怎麽敢做这样的事?实力上也只有谢无望可以做得出来。
如今谢无望已死,江雪织自己给自己报了仇,还弄得一身狼狈,不免显得他这个师尊无能。
江雪织被他放在枕头上靠着,勺子盛了粥送到唇边,她没有张口,服用起来也容易洒,姿势实在不太方便。
犹豫半晌,未免粥冷了,他一手端着碗,一手将江雪织扶到了自己肩头。
她无力地耷拉着脑袋,这样近的距离,就很方便喂饭了。
勺子再次送到唇边,她还是昏昏沉沉不知道张嘴。
云沧溟不抱什麽希望地低声说了句:“张口,吃点东西。”
他觉得她肯定不会给什麽反应,一定还是不会张嘴。
他都已经在想别的法子了,突然就看见她嘴唇动了动,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张开了。
唇齿开合,洁白整齐的牙齿,粉嫩湿润的舌尖,云沧溟不期然地将这一切极近地收入眼底。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以至于江雪织张嘴半天都没吃到东西。
她有些埋怨,闭着眼嘀嘀咕咕:“快喂啊,愣着干什麽?”
说她睡着了吧,还有反应。
说没睡着吧,眼睛又闭得死死的,人懒懒散散,呼吸匀称。
云沧溟猛地回神,立刻用勺子堵住她的嘴。
硬硬的勺子和适口甜美的灵米粥,江雪织吞得心甘情愿。
意犹未尽之于,她还在嘀嘀咕咕:“怎麽是勺子……”
“……”
什麽意思。
云沧溟沉下心来。
不是勺子还能是什麽?
他不受控制地因为她的几句“梦话”産生了某种联想,那画面让他浑身紧绷起来。
他僵硬地转开头,不去看她的脸,全凭直觉把一碗粥喂给她,然後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寝殿。
若有旁人在这里,便能在天下第一的抚雪剑尊身上看到罕见的“落荒而逃”之感。
他回到小厨房,看着桌案上为江雪织准备的精致点心。
那都是她离开天雍之後,他闲来无事做的。
不知道其他人收了弟子是怎麽相处的,他也不想参照别人的规矩。
只想着她是他的弟子,就是他的孩子,和他养育的这些小动物一样。
如何照顾它们,就要如何照顾江雪织,还要比照顾小动物更用心才是。
所以他给她准备了舒适的寝殿,好吃的食物,所有他能想到的孩子需要的东西,他都准备了。
下午到夜里的时间,他都拿来做了这些。
只是——
只是一个长辈,该对孩子産生那些联想吗。
不应该。
这是错误的。
他们是师徒,他可以是她的长辈,是她的父亲,只不能是——
云沧溟没再想下去,江雪织需要休息,吃了灵米粥之後,等她次日醒来再去疗伤祛毒修复灵根便好。夜深了,他也睡不着,便开始打扫厨房。
云沧溟非常重视仙府的“家务”,见不得脏乱差。他会亲自动手打扫卫生,不用清尘诀去清理。他的静渊殿里乃至于整个琼霄玉阙,总是一尘不染,井井有条。
做这些耗费时间,可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通常来说,清理住所这种事也让他觉得非常解压。
只是往日能解压的事情,今天不管怎麽做都无法沉下心来。
云沧溟渐渐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
天亮之前,至少江雪织醒来之前,他必须恢复正常。
手中动作停下半晌,他忽然唤了照寒,自静渊殿御剑离开。
月光之下掠过飞驰的剑影,无论是威压还是灵力气息都熟悉得要命。
澹台月还在看书,没有休息,突然看到天边划过这样的剑影,不禁浑身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