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款式像波西米亚风,没有束腰,裙摆松散宽敞,适合去海边穿。
周绛柳觉得不错,随口一问:“你发工资了?”
陆盟阁拿格子衬衫的手呆住,低头小声回答:“嗯。”
你和我爸最近有联系吗?
陆盟阁害怕周绛柳问出这句话。
这样就要牵连出另一个敏感话题。
她要去留学。
而他却不能陪同。
“盟阁啊,这是你到我家的第几个年头了?”
陆盟阁擡眼看去,周父正睥睨地看着他。
“第十个。”
“哦,也够久了。”
陆盟阁心里一紧,攥紧的大拇指泛白。
面前人毫不在意地玩着花生壳,指腹向下压,花生壳四分五裂。
“那就离开吧。”
“走吧。”
周绛柳提着袋子,转身看他。
陆盟阁愣神地回望,擡腿跟上她。
“C国人才衆多,经济发达,所以我才让绛柳去留学,以她的成绩再加上我在那儿的关系,她的前途注定一片光明。”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父的话语在他脑里回响。
他明白。
像他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别说上学,温饱都是问题,周父没有嫌弃他,让他当上保镖,还将自己女儿托付给他来保护,对他而言,这已经足够幸运。
陆盟阁看着右前方比他矮一头的周绛柳,发丝在光中细闪,太阳不舍得灼伤她白皙的皮肤,便幻化做万千条丝线,在她前进的每一步路途中探得短暂触碰。
她说她性情古怪,总是期待些遥远的事物,可真当其来临,她又开始怀念过去。
那就从现在开始吧,在这个无边热烈的夏天,鸟鸣喧嚣,桑叶绿茵,变成树脂垂垂下即将被吞噬的夏蝉,在即将与心头之爱分离边际,珍惜她,留住它。
那後一句话呢?
“我一直在这儿”。
是什麽意思?
他们前脚刚到家门口,推开门,被眼前景象吓到。
“周小姐,请您跟我们走。”
几个西装男慢慢靠近,陆盟阁见状挡在她面前。
“陆先生,我们是受董事长之托,来送小姐。”
“董事长?”陆盟阁表情一变,和周绛柳对视,半信半疑道:“怎麽证明?”
领头的西装男伸手拦住旁边想要伺机而动的手下,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董事长,我们已经到周小姐这了。”
手机免提被打开,两人死死盯着漆黑的通话页面。
“到了?那就把小姐送去吧。”
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周绛柳也顾不得其他,把手机抢过来,大声问道:“你要把我送到哪?”
对面人慢条斯理吐出两个字。
“留学。”
手机应声掉落,西装男朝周绛柳方向走去。
“慢着!”
陆盟阁将她护在身後,捡起手机,说:“外面黑灯瞎火,我陪着她,行吗?”
对方沉默几秒後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