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扫了她一眼:“说什麽呢傻丫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师父我单纯心情不爽,想花点银子痛快痛快!打开来看看,都是买给你的。”
小福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锦盒,里面竟然是成套的皮影。
又开一个,是镶着明珠的金步摇。
再开一个,是一副袖珍的弓弩……
每一个都在她意料之外。
小福看着满院子,大到跟她差不多高的兵器,小到玉瓶中的糖豆,远远超出了她生活所能用到的一切,仰着脸茫然道:“师父,你买这些给我干嘛?”
君卿喝了一口酒,没应,看着小福又挨个将那些物拾放好,那颗黑色的圆脑袋上绑着两根红色的发髻绳。
也不知道醉翁和长乐会不会待她好。
君卿忽然又道:“哦!我还给你做了几身新衣裳,等到时候他们送来,你穿穿看可合身。”
小福觉得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太对,只好先行礼道了谢。
君卿摆了摆手,不接她的虚礼。
正巧,汨罗从房中出来,小福见君卿闭着眼养神,忙朝他比手势。
将人拉去了拐角,低声问道:“你跟我师父昨天晚上究竟干嘛去了!她怎的今天如此反常,买了这麽多东西?”
汨罗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
“……”
小福脑筋一转:“你不告诉我?那我也不告诉你师父那天晚上去宫里都发生了些什麽!”
哼!谁怕谁!醉翁可是绘声绘色地同她说了好半天,她就不信汨罗不好奇。
果然,汨罗皱起眉头:“你为什麽会知道?”
“那当然是我师祖告诉我的。”小福屈起手肘撞了一下他,“你就说,交易还是不交易!”
汨罗轻哼一声:“行啊,那你先说。”
“你当我傻的呢?”
“那行,我告诉你,我们昨天去救人了。”
“救人?”小福不解,救人跟君卿买了半条街有何关系。
汨罗却道:“少废话,该你说了。”
小福学着他,把话说得更含糊:“他们去宫里见了一个男人。”
他当然知道是男人,还是个叫作“逸璟”的,教授她武功的男人。
“所以呢?”
小福见他神色淡淡,无动于衷,又添了一句:“别人称他为‘燕王’,王——是不是都很厉害?”
汨罗早该想到的,需要入宫去寻的人,必然身份非同寻常,算起来年龄相当的,除了太子便是燕王——
这个颇受皇帝宠爱,甚至允许他封了亲王後仍旧长住于宫中的皇子,自幼聪敏过人,当得起一个“贤”字,先皇後薨殁後改立其母为後。
而其母,身份颇受朝野争议,是圣上当年还未登基时,出兵东突厥带回来的女子,有人谣传燕王是蛮人之後,对圣上过分宠爱的态度颇有微词。
小福见他眉头紧皱,脸色青白交接,心中暗暗思忱自己这激将法是不是用得太猛了些。
虽说她也不看好汨罗,但是朝夕相处几个月总比听来的陌生人要亲近,再说那人已经有了女人,哪里还配得上她师父!
醉翁却不以为意,非要跟她打这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