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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夜宴（第2页）

说毕，还不忘向太后微微欠身，“太后娘娘素来宽厚，想必不会怪罪皇上怜惜嫔妾的这点小嗜好。”

梨花抬眼望去，果然见太后面色不虞，握着佛珠的手指已经收紧。

皇后将戚昭仪这副恃宠而骄的姿态清清楚楚地扫入眼底，面上依旧维持着雍容的笑意，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皇上，连太后的颜面都不顾了，这样给戚昭仪脸面，究竟是因为借势打压谢氏，平衡后宫，还是因为，皇上对戚昭仪宠爱至深？

想到这里，皇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借着甜腻的美酒，压下心头的苦涩，温和开口，“戚昭仪不必言谢，连这些微末处皇上都能记得，可见皇上对你的宠爱，这是你的福气，若能早日诞下皇子，本宫与母后更会高兴。”

戚昭仪慢慢从盘中拿起金橙，指尖剥开金黄的果皮，笑道：“皇后娘娘说得是，嫔妾会努力的。”

皇后死死捏住手中的酒杯。

恰在此时，徐容华弱弱的站起身来，轻声道：“嫔妾敬皇上与皇后娘娘一杯，愿皇上皇后，同心同德，六宫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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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面色稍霁，唇角重新漾开恰到好处的笑意，不管如何，她始终是中宫，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看够了戏的梨花，这才将目光收回，对面的汤容华两颊鼓鼓，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方才那些你来我往。

又扫过缩在角落低头的薛美人，最后落在身旁殷勤斟酒的李美人身上。

李美人脸上挂着亲热的笑容，凑近了与梨花说道：“容华姐姐，妹妹也敬您一杯，愿姐姐玉颜永驻，恩宠不衰。”

说着，李美人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梨花一直佩戴在襟侧的那个色彩鲜亮的香囊。

梨花笑着饮了酒，随即蹙起了秀气的眉头，抬起纤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脸上露出一丝不适。

李美人立刻关切地问道：“容华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方才酒喝得急了，有些不舒服？”

梨花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些许疲惫，“或许是吧，也不知怎的，近来总是觉得有些头晕，精神不济，歇息了也不见好。”

李美人看着梨花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微蹙的眉尖，脸上的关切之色更浓，“想是年下事多，累着了，容华姐姐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梨花点了点头，指尖若有似无的扫过香囊，冷意自眼底一闪而过。

殿内烛影摇曳，宫灯流转着柔和的光晕。

元岁寒的目光越过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影，珠翠环绕，姹紫嫣红，皆在视野中模糊成一片混沌的背景，只余那抹身影。

在这珠光宝气、浓妆艳抹之中，她显得格外出尘，周身仿佛笼着一层无形的薄霜，将周遭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开来，如同炎夏里偶然拂过的一缕凉风，瞬间沁人心脾。

他们之间相隔着数张席案，元岁寒眸色沉暗，深不见底，他静坐于一片欢腾之中，指节却在袖袍下无声地收紧，还不够近，远远不够。

殿外夜色浓稠如墨，宫灯在寒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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