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的小倌终于是孤零零的一人,许是身形不似前两位那麽瘦弱白嫩,所以不受恩客喜欢,对镜叹息着。
但这体型倒是分外适合安钦僞装。
安钦当即下了主意,望了眼不远处太傅府派来的几辆没有标识的马车,掏出迷烟,无息之内,就把屋内小倌放倒了。
果然,这才是吸入五息散的正确反应。
掀开三片青瓦,他垫着脚尖跳进屋内,稳稳落到了地上。
视线环顾一圈,把人拉到床底藏好,安钦从衣橱里草草一翻,愣了一下,随後毫不犹豫的抓起里面最不显眼的红色长衫,开始解自己的夜行衣换上。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青楼用品的不正经,这件看起来普通的长衫套在身上松垮垮的,衣襟遭人改过开到了肚脐眼,下摆两侧都剪开了,一走动就会露出两条腿。
翻遍这小倌的衣橱,竟连一条像样的裤子都没有。
实在是……淫。。荡至极!
安钦看了眼凉嗖嗖的胯,面无表情的把夜行衣里脱掉的裈裤翻了出来,穿上。
他的腹部曾受过刀伤,一条手掌长的蜈蚣般的伤痕从左腰到肚脐眼处,没法用这破衣裳遮盖,他打开包袱,用事先准备好的猪皮盖住,随後坐到小倌的梳妆桌前,再用胭脂将猪皮遮住。
脸上也是一样,最简单的易容是涂脂抹粉让亲娘都认不出,高级易容便是改变骨相。
安钦的脸俊俏周正,冷冰冰的,看着就不是个做小倌的好料子,他把凌厉的眉峰剃平了,用特制的浆糊给自己狭长的凤眼捏了个夸张滚圆的双眼皮,又捏了两团肤色软片,垫在下颚线处,原本线条流畅的脸庞顿时变得圆润起来,眼睛也从狭长凤眸变成了圆眼。
把脸涂的惨白,接着上了胭脂,描画出了一个可人的妆容,再将腹部的块状肌肉淡化,勾出隔壁两间小倌那般的纤细软乎的肚皮……
安钦对镜仔细欣赏了一番,确保自己这模样连亲妹妹安芯儿都认不出。
络腮胡子和鲜红胭脂留着备用,藏进宽大的袖袍中,安钦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太傅府的管家李馀正可汗大点兵,点到刚出来的刺客:“你,你,还有你,你,你们四个,跟我来。”
“是。”安钦学着其他三位小倌的模样,欠了欠身,戴上面纱,跟上了队伍。
从偏门进了太傅府,四人都被遮住了眼,由下人扶着行走。
安钦早已对太傅府内的布局了如指掌,估摸着下人带他们去的地方是花园,松了口气,他的易容没有被人识破。
花香扑鼻,乐声阵阵响起。
眼上的锦带和面纱被人摘掉。
太傅府的花园不知何时运来了许多方才找小倌前还没有的开的正艳的花,各个时节的花都有,争相斗艳。
乐师演奏的乐曲琴瑟和鸣,仿佛细细诉说着男欢女爱的煽情故事。
沈宴珩闭着双眸静静的靠在贵妃榻上,面冠如玉,月牙色的衣袍上落了几片桃色的花瓣,扇子随着乐声一敲一敲,仿佛是误入花丛的天上谪仙。
安钦低着头随小倌们小步入席,那正上座的俊美男子忽地笑吟吟睁开眼,站了起来。
小倌们屏住呼吸,羞涩的等在原地任由男人选择。
沈宴珩视线一个个的扫过去,直到落在那张经过僞装已看不出本来面貌的清秀鹅蛋脸上,唇角勾了起来。
他的小刺客就连易容术都学的不错。
得亏整个风月山庄都是他的,他的东西,带着一股幽静的淡香,是旁的哪怕再浓烈的香气都遮不住的,他怎麽可能认不出。
认出了想见的人,沈宴珩反手将折扇别到腰後,慢步从三名小倌面前走过。
安钦屏息凝神,看起来紧张极了。
沈宴珩绕到安钦身後停下,蓦然俯身将人横打抱起,温柔低语道:“就你了,小心肝~”
抱着人往上掂了掂,沈宴珩愉悦的轻笑出声,大步越过花丛,抱他朝着寝屋的方向快步而去。
刺客浑身一僵,陡然想起自己僞装的身份,双手主动环住男人的脖子,将头低下,埋进他的胸膛,夹着嗓子酥声道,“嗯~”
【作者有话说】
安钦:拳头硬了
沈宴珩吹口哨:嗯?硬了?哪里硬了?
钦钦宝贝那麽能忍做什麽都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