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钦收拾好东西,思虑再三,回了一趟风月山庄。
“哥!”安芯儿见到亲哥平安回来,喜不自胜,“这麽快就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安钦头一次任务连着失败三次,抿了抿唇,觉得有些丢人,并未接话,拂开妹妹的手,从腰间掏出了一只细长的布袋。
他道:“这个给你。”
安芯儿打开一瞧,是一根银簪,只是好几朵大红花点缀,显得十分俗气。
她哥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差,这簪子也太丑了,给老太太戴还差不多。
安芯儿心疼安钦的钱包,假装欢喜的收下,忽的想到什麽,拉着安钦的手往屋里走。
“哥,你快来看,上回落选定是个意外,庄主可器重你了,你去执行任务之後,这些都是沈老伯送来的,里面有咱们一年四季的衣裳,还有银子,这箱沈老伯说是暗器毒药什麽的,叫我别碰,等你回来了交给你研究就成了,还有这个,你看你看,庄主还赏了一盒首饰给我,金的哎!”
安芯儿往头上插了一朵纯金珠钗,比安钦买来的老太太红花簪不知好看多少倍,摇头晃脑:“好看吗好看吗?”
“好看的。”安钦声音低了低,扫过那两箱衣物和暗器,眼尾逐渐发红。
庄主待他们,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他让庄主失望了,到现在都没能杀了沈宴珩。
安芯儿见自家哥哥情绪反而低落起来,把头上的珠钗拿下来,不解的歪了歪头。
哥哥怎麽看起来不高兴?庄主赏的比上次多好多呢。
难道是不好看?
也是,她哥的眼光一直挺毒辣的。
“哥……”安芯儿上前拍了拍他,馀光扫见一个锦衣老头,眼睛瞪了起来,“沈老伯!哥,沈老伯来啦!”
“安钦啊。”
安钦一顿,迅速收好情绪,出门扶着沈贵进来,擦了擦板凳,才请他入座。
安芯儿立刻去後面烧水泡茶。
沈贵叫安钦在对面坐下,搓了搓手,欲言又止:“唉,安钦啊……”
安钦低头道:“还未能取太傅首级,我甘愿领罚。”
沈贵干笑了两声:“这也不是你的错,太傅他……确实有点难杀,不然也不会派你去,这单反正没期限,你大可以……这个,慢慢来嘛。”
安钦点头:“我会尽快完成任务,定不让庄主久等。”
沈贵:“……”这倒是也不用,庄主他说有点受不住。
要不是主子前两天发来信件,他还以为这小子真得手把庄主杀了!
天知道他这几天过得都是什麽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一觉醒来看见主子的人头被安钦兴高采烈的提回来放他床头!
连主子都说有点招架不住,这不来信叫他想个法子拖安钦几日让他喘两口气先,沈贵已经明白,主子搞这麽多弯弯绕绕,是真看上这刺客了。
你说你喜欢人家你倒是直接说就是了,凭这十年山庄对他们兄妹的救命收留之恩,安钦就算脾气再倔,再不喜欢男人,还能不同意?
何况他瞧着这小子对主子也挺上心的,说不定给主子当媳妇他还乐意着呢。
非得绕这麽大个弯子,叫自己手底下的刺客去行刺自己的主子,这要是传出去,他在别的管家面前都擡不起头来!
一个两个的,瞧瞧这叫什麽事啊。
沈宴珩的命令沈贵又不得不配合,要想个既能拖住安钦几日,又得把安钦安全无害的送到太傅身边的好点子,他这两天可是想破了头皮,才有了一点着落。
沈贵自己都觉得心虚,跟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似的,安钦多老实听话的孩子啊,就这麽被他骗上了贼船。
连喝了两杯茶,沈贵才昧着良心道:“今日我来呢,是为了这麽回事。”
“山庄这些年养刺客的开销册子不知怎的落到了太傅手中,庄主的意思,是叫你先把东西拿回来要紧。”
豢养刺客死士违反大梁律法,只是不拿到明面上来,也没人会追究这回事,哪个大户人家不养几个暗卫死士。
但那账簿若是落入朝廷手中,如此庞大的刺客组织,怎麽都能判个拥兵自重企图谋反,派兵过来围剿,他们风月山庄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