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微微笑了,“这你倒是猜错了!我今儿过来,全是为了半月後的婚宴。”
“当真?”贾珍狐疑地打量贾赦,心里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
贾赦面不改色地任由他看,口中答得镇定,“自然是真!你不信我,可是什麽时候见着我骗你了?”
贾珍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赦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最近心不静。”贾赦安抚地拍拍贾珍的肩膀。
“就知道瞒不过你!”贾珍微微叹口气,眉心一下子拧成了疙瘩,“可是赦叔,你与我说一说,这京中最近到底是怎麽了?”
吏部尚书的儿子和同窗被捉奸在床,礼部尚书因骂了几句户部尚书没用耽误救灾被皇帝安排给灾区运物资,大理寺卿提审犯人的时候险些被关到了牢房里去……
要知道,吏部尚书的儿子年前才娶了妻子,还是自幼定亲的青梅,向来琴瑟和鸣不知引多少人艳羡。而一起被抓的那位同窗,却是人尽皆知与其并无关系,甚至被抓之时才是二人第一次独处。
而户部尚书被骂,早就是朝堂诸公司空见惯之事,反正要银子没如愿的,总会或高或低地骂一骂,更别提如今正是受灾之时,朝堂衆人都已经能想见,灾情结束之前户部尚书每日被骂的情形了。
结果礼部尚书不过跟着骂一骂,甚至这也不是他最近第一次跟风开骂,便被皇帝直接安排了个刁钻的差事,谁心里不犯上几句嘀咕?
还有大理寺卿,不说提审犯人是不是要他亲赴监狱,就算是他亲自去了,随从护卫想来少不了,跟随的狱卒更是不会缺,结果竟差点被关进了牢房,着实是照实说了也让人怀疑真假的事。
而这些事情,平日一件都少,如今却只是贾珍听说的京中怪事的一部分,由不得他心里不忐忑,如今得了贾赦关心,自是连忙问了出来。
“你都觉得怪了,那京中的流言又是如何说的?”贾赦又拍了拍贾珍的肩膀,含糊问道。
贾珍疑惑地看了贾赦一眼,反问道,“袁叔没打听之後告诉你?”
贾赦答道,“他自是说了的,不过我想听听,你听到的流言和他派人打探到的是不是一样。”
哦!贾珍恍然,连忙道,“我听到的流言可不少,有说那吏部尚书之子运气不好被陷害的,也有说他装模作样如今露了行迹的。”
“礼部尚书那事儿,多是说他运气不好,触了皇上霉头,但也有说他别处行事不谨,所以皇上借着这个由头惩治他。”
“至于大理寺卿,则尽是些五花八门天马行空的猜测,连我都觉得没什麽道理,便也不说出来污你的耳朵了。”
“而等到怪事频发之後,京中竟似有若无的有了些皇上行事无忌故而有了如今状况之类的言语,只是一个个遮遮掩掩,未曾如何流传罢了。”
贾赦脸色微沉,看向贾珍问道,“最後这一道流言你是从哪听来的?又是何时起的?”
贾珍脸色跟着沉下来,口中答道,“这道流言我是在青楼里听到的,还不只是一家,我第一次听到是在半个月前,不过说话之人用上了隐喻还在藏头露尾。”
“我也是前日将几次听到的只言片语联系起来,方才察觉到不对,然後派人给你送信的。”
“这麽要紧的事情,你怎麽半点提示都没有?”贾赦气恨地往贾珍肩膀上狠狠拍了拍。
贾珍露出一个无辜的笑,“赦叔,都说了这流言并没有传出去,全是我自己瞎想的,我如何敢做什麽提示?再一个,我知道便是袁叔不在乎,你也不会不在乎他的侄女儿,只要我递了信,你必是会来看一看的。”
说完,他冲着贾赦擡了擡下巴,像是在自得自己猜中了贾赦的心思。
“看在你给的这消息果然要紧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了。”贾赦说着,用力捏住贾珍的肩膀,得了他一个龇牙咧嘴的苦脸,才满意地放开了手。
贾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看着贾赦的眼中满是幽怨,“既然事情要紧,赦叔可是这就要走了?”
“我是该走了,”贾赦点头道,“不过走前我得提醒你一句,蓉哥儿的婚宴,你最好再多加些可靠的护卫。不仅是几道门户,最好是内外院都有人值守,有什麽意外也能及时应对一二。”
贾珍倒抽一口冷气,郑重点头,“赦叔放心,我记下了!”
贾赦点点头,“你也不要太担心,过几日我会派人给你送些东西过来,你记得妥善收好善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