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二嫂教你了?”
这么好的点心方子,她就随便教人了?
裴云:“对啊。”
宝儿:“我也会!二舅母说今儿时间不够,下一次她教我们点豆腐呢。我要学,我点豆花给奶吃。”
宋母立刻笑得慈眉善目,心肝儿肉的稀罕。
老人家便是如此,对长子次子,总是满怀期待,要严加管教,生怕行差踏错,可又想享受小儿女承欢膝下,就会无原则地宠老幺。
想着反正也不指望他们撑门户,只要他们不学坏,长大了有家里的钱养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她对宝儿又是这样的心思。
不指望他文成武就,只要活泼健康可爱就行。
一个家族的兴旺有时候就是如此,孩子不能没出息,孩子又不能个个都出息。
若是大出息就罢了,若是出息不够,不能出去打拼只会窝里横,抢夺家里那点有限的家产,倒不如做个吃喝悠闲又不太顽劣的公子哥儿。
所以她的宠爱也有限,不会让被溺爱的孩子出去惹祸。
但是这种心思她从不对外人说。
而她也是真心实意喜欢小儿子和宝儿。
宝儿不喜欢读书,如此小总拘着也不好,她笑道:“既是如此,那回头你们哪天方便就还去呗,只是别失了礼数。”
裴云惊讶地看着婆婆,不明白婆婆怎么突然这么大方,是因为二嫂会做豆腐和点心吗?
她又想婆家开布庄,要这些方子没用吧。
又多想婆婆是不是对二哥二嫂别有心思啊?
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就没敢想婆婆可能是真心要和她娘家结交,毕竟在她看来婆婆一直瞧不起娘家,真心结交是不可能的。
一定是别有所图!
不过,能常回娘家当然好,她巴不得呢。
反正宋福瑞在家里也没有正经差事,一把年纪还整天拿零花钱,大房的孩子都比他钱多。
半夜。
裴端醒了酒,口渴得厉害。
他伸手扒拉,“水。”
没人搭理,他提高声音:“秀娥,喝水。”
还没人搭理,他只好坐起来。
这才发现床铺冷冷清清,就他一个人。
他一动,一阵阵剧痛从屁股上传来,吓得他一瞬间失智。
为什么他屁股如此剧痛!
他也喝过花酒,自然知道淸倌儿、小倌儿这些。
如今自己屁股剧痛,是谁丧心病狂居然敢欺负他堂堂童生!
很快他发现自己误会了,是屁股上的肉疼。
他伸手摸过去,竟然摸到手指粗的檩子,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居然被人打了!
谁打他?吴秀娥?
不可能,她不敢。
爹?爹那么疼他,更不可能。
二郎竟然敢打大哥,他刚咬牙切齿又松了力气。
不,不是二郎。
他约莫记起一点什么,好像听到娘叫他吃红烧肉的声音。
是……娘打的他?
他登时一阵恼羞成怒。
他就说,他就知道,她一直在怪他,一直不盼着他好!
长这么大,只有她打过他。
这是她第三次打他了!!!
他都一把年纪了,他都是童生了,她竟然还打他!
趁着他喝醉没知觉的时候打他,他都不能辩解反抗!
裴端感觉能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