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秦年变了心怎麽办?”莫程昱皱着眉说,“以後姐姐成为了享誉国际的画家,他岂不是成了姐姐的黑历史。”
周秋宜对着向卿语挥了挥手,听着远去的轰鸣声,转身看向莫程昱。
“秦年不会是她的黑历史,只会是她的风流史……我们应该担心的是卿卿会变心……”
周秋宜知道,一个女人变了心,会被济川这里围坐一桌的封建大家长们用唾沫星子齐齐淹死的。
就像她的妈妈。
周秋宜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
“走吧。”
莫程昱早就在等周秋宜这句话了,闻言立刻问道:“姐姐没带上我,我回哪去?”
他来的时候是乘坐的地铁,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全部停运了,公交车的晚班车也赶不上了。
周秋宜一愣。
是啊,莫程昱现在在向家做客,向卿语不带上他就跑是几个意思?!
念头刚刚闪过,周秋宜的手机一响,是向卿语发来的消息。
卿宝:「速速拿下。」
周秋宜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自己打车回去。”
莫程昱说:“可我今天是来看姐姐的画的,我今天就要看到。她的画在你家不是吗?”
周秋宜问:“明天再看也不迟啊,我给卿卿好好放着——”
莫程昱截断她的话:“今天,先带我回家。”
周秋宜猛地攥紧了拳头,眼神躲过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只强调道:“你可以打车。”
莫程昱又说:“周姐,你一直在姐姐面前假装没事,害怕她担心,但你还是很害怕不是吗?”
莫程昱紧跟着补充:“我很闲,随便吩咐。还有,我想陪你。”
心脏漏跳了一拍。
脸颊在寒夜里升温。
周秋宜不自在地往颈间的围巾里缩了缩下巴,浅浅地“嗯”了一声,迅速掉头往自己家里走去。
这是默许了莫程昱的话。
周秋宜偶尔觉得,莫程昱和秦年的性格其实很像,比如说,在向卿语面前,他们都很幼稚,说话黏黏糊糊的,还会变得很脆弱。
所以,她一度认为,莫程昱或许可以转移向卿语的注意力,取代秦年的位置,跟年龄和外表无关。
但是现在,她忽然发现,莫程昱和秦年一点都不一样。
秦年太复杂了。
而莫程昱其实很简单,他惯会打直球,说话给自己留有馀地,却仍旧直白,期待社交,也不畏惧与任何人打交道。
那是一种在满溢的爱意里出生的孩子与生俱来的能力。
勇敢,放肆奔跑。
他欣赏自己的这种品格,自然也欣赏这样的向卿语,欣赏一个各方面都比他更加优秀许多的女生,在他看来很幸运。
像毒唯,像事业粉,莫程昱只希望向卿语坚守着完成那副让他一眼钟情的画作时的本心,不被任何人牵绊,越跑越远,越跑越广阔。
但是,也仅仅止于欣赏了。
没谈过恋爱的少年甚至分不清自己那股热烈的崇拜到底是何种喜欢,只想争夺“偶像”的注意力,莽撞地,许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初恋。
现在,他的初恋,偏轨了。
莫程昱跟在周秋宜後面,在她不安地转头试探着看来时,终于动身跑向她。
“周姐!你慢点!等等我!”
*
“卿卿——你快点——”
潮湿丶黏腻的声音在向卿语的身下响起,向卿语忍不住逼近。
“秦年,你本来,是这样的人吗?”
向家的客人今天都知趣地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厚脸皮的徐峰,被向卿语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住进了酒店。
向卿语的父亲带着母亲一起出了差,是新年前最後一趟离家,走之前还说,回来就要忙她和秦年的订婚宴了,让她在家里待着安分一点。
现在,整个向家空空荡荡。
向卿语的确听父母的话在家里待着,却并不打算安分。
因为,本该回秦家的小少爷现在被她拐了过来,心甘情愿地躺在她的身下,催促着她,不停催促着她,焦渴地,像一朵没有她就要枯萎了的花。
现在这个,再也不是睡觉时背对着她,只听得到声音的秦年了。
“这样,才算毫无保留地交给我。”
“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