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贝怡刚要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麻明福的声音:“那针……你还有吗?”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深,像两口老井,里面藏着太多东西——疲惫,狠劲,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期盼。
赵佳贝怡的心沉了沉。他果然是冲着青霉素来的。她摇了摇头:“没了,就一支。”
麻明福的眼神暗了暗,没再说啥,转身去安排别的事了,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赵佳贝怡走进瓦房,里面已经有几个伤兵躺在地上,呻吟声此起彼伏。她刚拿起绷带,就听见外面传来麻明福的声音,很低,却能听清几个字:“……延安那边……药……尽快……”
延安!
赵佳贝怡手里的绷带“啪”地掉在地上。
真的和延安有关!
她捡起绷带,手却在抖。这个麻明福,很可能是潜伏在国统区的共产党员,或者至少是和那边有联系的人。在这个年代,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他带着这样一支队伍,臂章上绣着红星,冒着风险在前线救人,还惦记着她的青霉素……赵佳贝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卷入了一个比想象中更复杂的漩涡里。
窗外的风还在刮,夹杂着远处的炮声。赵佳贝怡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伤兵,又想起麻明福胳膊上那个神秘的臂章,心里乱得像团麻。
她走到一个年轻伤兵面前,他的腿被炮弹片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血还在往外渗。赵佳贝怡蹲下身,用清水冲洗伤口,伤兵疼得直抽气,却咬着牙没喊出声。
“忍忍,很快就好。”她轻声说,像在安慰小时候生病的弟弟。
“没事,医生你尽管弄。”伤兵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麻队说,能活着见到医生,就比啥都强。”
赵佳贝怡的心颤了一下。她抬头看向窗外,麻明福正在给几个兵分干粮,动作粗鲁,却把最大的那块饼递给了一个年纪最小的兵。
这样的人,会是……
“医生,你看这个。”一个兵拿着块碎布跑进来,上面包着些草药,“麻队说这个能止血,你看能用不?”
赵佳贝怡接过来看了看,是蒲公英和艾草,确实有消炎止血的作用。“能用,谢谢。”
“嘿嘿,麻队懂的可多了,他还会用刺槐叶退烧呢。”小兵说得一脸崇拜,“上次我疟子,就是他用刺槐叶煮水给我灌好的。”
赵佳贝怡一边用草药敷伤口,一边听小兵絮叨。原来麻明福以前是个药农,在山里救过个受伤的“教书先生”,后来就跟着先生学认字,也学了不少道理。再后来打仗了,他就带着村里的年轻人组建了这支队伍,专捡硬仗打,也专救伤兵和老百姓。
“那教书先生……”赵佳贝怡犹豫着问,“是不是……”
小兵挠了挠头:“不知道,不过麻队总说,先生讲的‘人人平等’‘为老百姓打仗’,比啥都对。”
赵佳贝怡心里大概有了数。那个“教书先生”,十有八九是共产党员。而麻明福,是被共产主义思想影响的进步分子,这支队伍,怕是打着国军旗号、实则心向延安的民间武装。
她低头继续包扎,手指却稳了不少。不管麻明福是什么身份,不管这臂章背后藏着多少危险,这些伤兵是真的,他们的疼是真的,她能做的,就是把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
正忙得满头大汗,瓦房的门被推开了,麻明福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他把布包放在桌上,打开一看,是几块压缩饼干和一小袋盐。
“先垫垫。”他说,“后面还有两批伤兵要送过来,辛苦你了。”
赵佳贝怡抬头看他,现他的刀疤好像没那么凶了。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眼角的细纹,和手上磨出的厚厚茧子。
“应该的。”她拿起一块饼干,掰了一半递给旁边的小兵,“你也吃点。”
麻明福没走,就站在旁边看着她处理伤口。看她熟练地清理腐肉,看她用烧过的针缝合,看她给伤兵喂水……直到赵佳贝怡抬头看他,他才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这个给你,提神的。”
是薄荷油,清凉的味道瞬间驱散了疲惫。赵佳贝怡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应该的。”麻明福的声音有点不自然,转身往外走时,赵佳贝怡又看见了他臂章上的红星,在月光下,红得像团火。
她突然觉得,这红星也没那么可怕了。至少,它代表着“为老百姓打仗”,代表着有人在为了更公平的世界拼命。
窗外的炮声还在继续,但瓦房里很安静,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和偶尔的痛呼。赵佳贝怡咬了口饼干,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踏实了不少。
天亮再说吧。天亮了,她还要救更多人呢。至于这神秘的臂章和麻明福的身份,或许时间会给出答案,或许,答案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们都在为了活下去、为了打跑侵略者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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