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当最后一滴脓血被挤出,赵佳贝怡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匕“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冲到仓库外吐了个天翻地覆。
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捧起雨水洗手,但那股血腥味似乎已经渗透进了骨头,怎么也洗不掉。
“给。”麻明福递过来一个硬邦邦的玉米面窝头,“垫垫肚子,你从早到晚都没吃点东西呢。”
赵佳贝怡接过来,咬了一口,差点把牙崩了。她慢慢嚼着,满嘴都是土腥味,但肚子饿得咕咕叫,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
“这样不行。”麻明福看着仓库里的人,语气沉重,“药品快用完了,粮食也不多了,再下雨,这屋顶说不定真得塌了。”
赵佳贝怡点点头。她知道情况不妙,但她也办法。她曾跑去医院问过,青霉素可贵了,还得有关系才能弄到;她也曾找过那些所谓的慈善机构,可那些人一看她穿得破破烂烂的,连门都不让进。
“我明天再去码头看看。”麻明福突然说,“听说有艘外国商船,可能有西药。实在不行,我就……”他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坚决已经很明显了。
“不行!”赵佳贝怡立刻反对,“码头都是日本人的巡逻队和汉奸特务,太危险了!”
“那你说怎么办?”麻明福有些急了,“看着他们等死?”他指了指仓库里,“老马的腿再不截肢,就有危险了,那个肚子受伤的兄弟,没有消炎药,撑不过三天!”
赵佳贝怡说不出话来。她知道麻明福说的是实情,但她不能让他冒险。
“我去。”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是翁老头,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根竹子烟杆,“我这把老骨头,他们看不上眼。我去码头帮人扛货,混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机会。”
“翁伯,您……”
“别说了。”翁老头摆摆手,咳嗽了两声,“我儿子就是因为在前线没药,疼死的。我不能再看着这些娃子也这么没了。我这把年纪,活够本了,能换点药回来,值。”
赵佳贝怡看着翁老头那布满皱纹的脸,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她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翁老头就揣着两个窝头出了。他换上了件稍微体面点的蓝布褂子,说是“显得干净,好混事”。赵佳贝怡把自己藏在鞋垫下的最后一块银元塞给他,他推了半天才收下,说:“放心,我一定给你们换回药来。”
翁老头走后,赵佳贝怡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她坐在仓库门口,望着码头的方向,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草药。小石头跑过来,递给她一朵路边摘的小黄花:“贝怡姐,别担心,翁爷爷那么能干,肯定能成。”
她接过小黄花,笑了笑,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中午时分,突然有人闯进仓库,是个满脸是血的搬运工,他指着外面,结结巴巴地说:“翁……翁老头……在码头被日本人抓了!他们说他……他是探子,要枪毙他!”
赵佳贝怡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药杵掉在地上。她疯了一样往外跑,麻明福和几个队员紧跟着。
码头边,围了好多人。赵佳贝怡挤进去,看见翁老头被绑在木桩上,脸上全是血,嘴角却还在动,像是在说些什么。一个日本军官举着军刀,狞笑着,慢慢走向他。
“不要!”赵佳贝怡撕心裂肺地喊着,想冲过去,却被麻明福死死拉住。
“别去!你去了也是白搭!”麻明福的声音嘶哑,眼里全是血丝。
就在军刀落下的那一刻,翁老头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药……在……草垛……”
声音戛然而止。
赵佳贝怡眼睁睁看着那把军刀劈了下去,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麻明福赶紧扶住她,咬着牙说:“走!我们去草垛那看看!不能让翁伯白死!”
他们在码头角落的一个干草垛里,找到了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五支青霉素,还有一小袋磺胺粉,都是救命的药。
回到仓库,赵佳贝怡把自己关在角落里,抱着那包药,肩膀一抽一抽地哭。麻明福走过来,递给她块干净的布:“擦把脸。翁伯用命换来的药,得用好。”
赵佳贝怡接过布,擦了擦脸,看着仓库里那些等待治疗的伤员,慢慢站起身。
“小石头,烧开水,消毒。”她的声音很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麻大哥,帮我按住那个肚子受伤的兄弟,我们给他换药。”
她拿起一支青霉素,小心翼翼地打开。这小小的玻璃管里,装着翁老头的命,也装着这些伤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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