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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义诊风波（第2页）

“赵医生是活菩萨！”

“把他赶出去！”

人群中响起辩护声，几个年轻人力挺赵佳贝怡，眼神充满怒火。男人面色恶化，不料这些百姓敢反抗。他怒喝：“闭嘴！”以“战时医疗统筹委员会”干事身份，命令抓捕妨碍公务者。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些，但大家还是站在赵佳贝怡前面。那个抱孩子的妇人把孩子抱得更紧了，小声嘟囔着：“赵医生不能走，她走了，我们孩子怎么办啊？”

赵佳贝怡心里沉沉的。这个干事来得真是时候，就在她名声大噪的时候，就在那些“可疑人物”出现之后。他们到底是为了义诊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那个清水百合，会不会就藏在这个“委员会”里？用那些“规矩”和“审查”当幌子，把她查个底朝天，然后找到顾慎之？

她轻轻碰了碰麻明福的胳膊，示意他别急。然后看着那个干事，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很稳：“长官要查，我配合。但我这的药，都是自己采的草药，乡亲们都可以作证。行医执照……战乱年代，从上海逃出来时弄丢了，回头我一定补办。”

“补办？”干事显然不信，眼神里满是怀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说得倒轻松。我看你这摊子，还是先查封了再说！”

他扬手就要喊人，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王干事，这是做什么？”一个穿着灰布衫的男人挤进人群，手里拿着个掉了漆的药箱，药箱上还贴着张泛黄的“陈记药铺”标签。“赵医生的医术，我是知道的，前几天还帮我家婆娘治好了难产，她可是个好人啊。”

赵佳贝怡愣了一下，这个男人她见过，是附近药铺的陈老板。前几天还因为她义诊抢了他生意，跟她吵过架，说她“不懂规矩，坏了行市”。

王干事看到陈老板，脸色缓和了些，像是认识。“陈老板，你来得正好。这人无照行医，扰乱市场，我正打算……”

“哎呀，王干事，误会了。”陈老板递了根皱巴巴的烟，笑道，“赵医生是我远亲，来投奔我，执照正办理中。她心善，摆摊帮乡亲，非通共分子，周围乡亲可作证。”

王干事捏着烟，没点燃，眼神在赵佳贝怡和陈老板之间转了转，又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脸色变了几变。他大概也明白，真要硬来，这些老百姓怕是会和他拼命，到时候不好收场。

“既然是陈老板的亲戚，那我就卖个面子。”他把烟塞进口袋，文明棍往地上一敲，“下不为例！执照尽快办好，药品来源也要登记备案，别让我难做。”

说完，他转身就走，皮鞋踩在泥地上，走得比来时快多了，像是怕被人群围堵。

人群里爆出一阵低低的欢呼，有人还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陈老板转过身，对赵佳贝怡使了个眼色，没说话，背着药箱就走了，脚步匆匆。

赵佳贝怡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直打鼓。这个陈老板，为什么要帮她？是真心想帮，还是……另有所图？

麻明福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这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陈老板，今天这事还不知道怎么了局。”

赵佳贝怡没接话，她看向刚才那个穿蓝布衫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卖花的女人也没了踪影，地上只留下几片蔫掉的栀子花瓣。

她心里的警铃，响得更厉害了。

这义诊摊，怕是不能再摆下去了。树大招风，她这免费行医的举动，不光挡了别人的财路，还引来了这些不明不白的眼神。

她低头看了看诊台上剩下的草药，被刚才的动静弄乱了，艾草和薄荷混在一起，散出清苦的味道。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在草药上投下斑驳的光，像撒了把碎银子，却暖不了人心。

“今天就到这儿吧。”她对排队的人说，声音有点哑，带着歉意，“大家先回去，明天……明天我再过来。”

人群虽然不舍，却也知道刚才的凶险，纷纷点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有个老汉非要把自己带来的红薯塞给她，说“赵医生不能饿肚子”。

赵佳贝怡收拾着东西，指尖触到冰凉的木板，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那个王干事，那些可疑的人，还有突然帮忙的陈老板……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是清水百合的圈套，还是别的势力在试探？

清水百合的影子，像片乌云，又飘了过来，压得她喘不过气。那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她抬头看向天边，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却被厚厚的云层挡着，没什么暖意。棚户区的巷子里，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派平静。可赵佳贝怡知道，这平静下面，全是暗流，稍不留意就会被卷进去，连骨头都剩不下。

她得尽快转移到玄坛庙去，顾慎之的联络点，或许才是唯一的安全处。

她把最后一把草药放进布包，指尖攥得白，布包的边角都被捏皱了。今天这阵仗，只是个开始。后面的路，怕是更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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