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佳贝怡。”她把消过毒的纱布缠在他腿上,“你可以叫我赵医生。从今天起,你不再是编号了。”
他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真的?”
“真的。”赵佳贝怡点头,从药箱里拿出纸笔,“你想叫什么名字?我帮你记下来。”
年轻人盯着纸面,手指在空中虚画了很久,突然说:“叫……阿生吧。”
“阿生,好名字。”赵佳贝怡写下这两个字,“生,就是活着。”
这一夜,赵佳贝怡没合眼。阿生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惊醒一次,每次都以为回到了的实验室,要么尖叫着要逃跑,要么蜷缩在床角装死。赵佳贝怡就坐在床边,一遍遍跟他说“这里是疗养院,你逃出来了”,像哄个受惊的孩子。
天快亮时,阿生终于沉沉睡去,眉头却还皱着。赵佳贝怡靠在椅背上打盹,梦里全是清水百合的脸——有时是照片上那个婴儿,有时是法庭上那个冷笑的女人,最后变成实验室里的标本瓶,泡着扭曲的人体器官。
“赵医生!”老张头在门外喊,“顾先生派人来了!”
赵佳贝怡惊醒,看见晨光从窗缝里挤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她揉了揉麻的腿,走到门口,看见顾先生的副官小李站在走廊里,脸色凝重。
“顾先生让我来报信。”小李压低声音,“国际调查组那边松口了,说愿意重新审理清水百合的案子,但有个条件——要阿生去作证。”
赵佳贝怡心里一紧:“他现在的状态,怎么作证?”
“顾先生也知道难办,”小李从公文包拿出份文件,“但这是唯一能让罪行公之于众的机会。那些洋人说了,只要阿生能说出实验细节,他们就愿意把证据提交给国际法庭。”
赵佳贝怡翻开文件,上面罗列着的种种暴行,每一条都让人头皮麻。她想起阿生夜里的呓语,想起清水百合铁盒里的樱花花瓣,突然觉得喉咙堵。
“我去跟他说。”她合上文件,“但你们得答应我,无论如何,要保证他的安全。”
小李点头:“顾先生已经加派了人手,疗养院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赵佳贝怡回到病房时,阿生醒了,正盯着窗台上的麻雀呆。阳光落在他脸上,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雀斑,倒像个普通的乡下青年。
“阿生,”她在床边坐下,“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阿生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却没像昨晚那样失控。“要……要带我回去吗?”
“不是。”赵佳贝怡摇头,“是想让你……说说在的事。告诉那些外国的先生,你经历了什么。”
阿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手死死抓住床单,指节泛白:“我说了……他们会杀了我……像杀o那样……”o是他同屋的编号,他说那人因为“不配合实验”,被活活解剖了。
“不会。”赵佳贝怡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还在抖,“这次有很多人保护你,还有我。你说了,就能让更多人知道他们的罪行,就能让他们再也不能害人。”
阿生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突然问:“说出来……我就能真的叫阿生了吗?不再是o?”
“对。”赵佳贝怡用力点头,“你是阿生,是活生生的人。”
那天下午,阿生坐在轮椅上,被推上了国际调查组的听证会。他说话还很结巴,常常说着说着就浑身抖,但他坚持说完了——从被抓进说起,说到每天被抽血、被注射不知名的药剂,说到同伴们一个个消失,说到自己如何在一次“活体实验”中趁机逃跑,被狼追得滚下山坡。
他说到最后,突然从轮椅上摔下来,跪在地上哭:“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魔鬼……”
听证室外,赵佳贝怡站在走廊里,听见里面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大概是有人被震惊得打翻了椅子。小李走出来,眼里带着红血丝:“成了。那些洋人说,要联合提交诉讼,告倒的那些刽子手。”
赵佳贝怡望着窗外,天空蓝得像块洗干净的布。她想起清水百合铁盒里的樱花花瓣,或许那个女人,也曾有过像阿生这样的时刻,只是她最终没能逃出来,反而变成了自己最恨的那种人。
“赵医生,”小李递过来一杯水,“顾先生说,让你好好休息,接下来有硬仗要打。”
赵佳贝怡接过水杯,指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些藏在暗处的罪恶,那些扭曲的人性,还有很多很多,等着被揭开,等着被审判。
但至少,阿生站出来了。他不再是o,他是阿生,是第一个敢在阳光下说出真相的人。
走廊尽头的风吹过来,带着山坳里的草木清香。赵佳贝怡喝了口温水,觉得心里那块被什么东西堵住的地方,好像松动了些。她该去给阿生换药了,他的伤口,总得一点点长好。就像这世道的疮疤,总得有人忍着疼,一点点去清理,才能长出新的皮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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