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之掏出块皱巴巴的帕子递给她,自己也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满手的汗混着灰,在脸上画出几道黑印子。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俩人几乎没合眼。
赵佳贝怡小心翼翼地将带来的秧苗全部摘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熬制提取液。她熟练而迅地在临时搭建好的石灶上忙碌起来:先用三块石头稳稳地支起一口黑色的大铁锅,然后点燃柴火。熊熊燃烧的火焰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跳跃的火苗照亮了四周,也映照出赵佳贝怡那张时而明亮、时而暗淡的脸庞。
由于心急想要尽快完成任务,一次不小心之下,锅中正在沸腾的药汁突然一声溢出,滚烫的药液瞬间溅落在她娇嫩的手背上。一阵剧痛袭来,但赵佳贝怡并没有过多抱怨或惊慌失措。
她镇定自若地从身边取出一瓶自己精心调配的药膏,轻轻涂抹在手背被烫伤处,并简单包扎处理之后,毫不犹豫地继续拿起手中的药勺,专注地搅拌着锅里翻滚的液体。
顾慎之就守在祠堂,给病人扎针、喂药,时不时还得按住了狂的病人。有个壮汉突然抽搐起来,一把挠在他胳膊上,留下五道血痕,他只是皱了皱眉,反手在壮汉人中扎了一针,继续给下个人喂药。
与此同时,村里的其他人也没有丝毫懈怠。德高望重的老族长亲自指挥着大家行动起来,他命令每家每户将珍藏已久的烈酒全部取出,并倒入巨大的陶盆之中加热煮沸。
一时间,热气滚滚升腾而起,仿佛整个村庄都被这股温暖所笼罩。这些滚烫的酒液将被用于对各种工具和布料进行彻底的消毒处理,以确保疫情不会进一步蔓延。
年轻力壮的后生们更是忙碌不停,他们分成几个小组,轮流守候在后山洞口。每个人手中紧紧握着锋利无比的柴刀,目光锐利如鹰隼一般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一旦现任何陌生人靠近,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高声喝问,声音响彻山林之间,连喉咙都几乎要喊破了皮。
而那些勤劳善良的妇女们同样功不可没。她们不辞辛劳地燃起一堆堆熊熊大火,烧水做饭忙个不停。锅里的水始终保持着沸腾状态,源源不断地供应着大量的热水。
然后,她们用这些温热的水仔细地擦拭病人们的身体,帮助他们更换干净整洁的衣物。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赵佳贝怡刚把新熬的提取液倒进瓷瓶,就听见祠堂那边传来喊叫声:“栓子醒了!他能说话了!”
她手里的瓶子差点掉地上,跟着顾慎之就往祠堂跑。石板路还带着露水,滑得很,她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顾慎之伸手扶了一把。
一进门,就看见栓子靠在他娘怀里,小脸红扑扑的,正小口喝着米汤。见了赵佳贝怡,他眨巴眨巴眼,突然小声喊:“仙女姑姑……”
赵佳贝怡的眼泪“唰”就下来了。她想起年在上海,那个被流弹打伤的小战士,也是这样看着她,喊了声“姐姐”。时光好像打了个圈,那些被救回来的生命,都长着一样干净的眼睛。
“慢点喝。”她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头,掌心暖暖的,能感觉到他头里的潮气。
这时,老族长被两个后生扶着进来了。他走到顾慎之和赵佳贝怡面前,浑浊的老眼里全是泪,作势就要跪下,被顾慎之赶紧扶住。
“恩人!你们是柳林屯的恩人啊!”老族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的拐杖“笃笃”敲着地面,“以前是我们糊涂,以为是报应,就等着死……是你们给了我们一条活路啊!”
“老丈别这样。”赵佳贝怡扶住他,指尖触到老人胳膊上粗糙的皮肤,“这病不是报应,是小鬼子造的孽。我们做的,只是把他们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
顾慎之看着院子里晒着的草药,还有村民们脸上渐渐回来的血色,眉头却没松开。他对老族长说:“后山的洞得赶紧堵上,用水泥灌死,不然还会出事。还有,这病能传人,附近村子怕是也得提防着。”
老族长连连点头:“都听恩人的!我这就叫人去镇上买水泥!顺便给你们打面锦旗,就写……就写‘活菩萨’!”
太阳慢慢爬上山头,金光透过祠堂的窗棂照进来,落在地上的药渣上,也落在赵佳贝怡和顾慎之沾着灰的脸上。空气里的腐味淡了,混着点草药的清香,还有村民们的说笑声,像不怎么好听、却让人心里踏实的歌。
赵佳贝怡望着窗外的光,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开始。后山的毒还没清,暗处的眼睛还在盯着,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但此刻,她看着栓子把米汤勺举到他娘嘴边,看着老族长在晨光里给后生们分任务,看着顾慎之正低头检查药罐里的草药,突然觉得,只要这一点点微光不灭,总有迎来大亮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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