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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母体震颤（第2页）

人们惊愕地走出家门，看着这现实的一幕，脸上不再是麻木，而是真实的、巨大的困惑，甚至……一丝隐藏已久的好奇与……想笑的冲动？

核心区域内，震颤愈剧烈。

林薇半跪在地（意识投影），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放在了一个高振动的筛子上，几乎要散架。

她看到零的身影也晃动了一下，那始终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凝重”的神色。

他周围的数据流变得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溃散。

【母体】的核心——那颗逻辑太阳，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断膨胀、收缩、变幻着诡异颜色的混沌球体。

它的表面不再光滑，而是浮现出无数张模糊的人脸，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飞流转，出无声的呐喊与呓语。

它在挣扎。

它在消化。

它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与“困惑”。

“它……能撑过去吗？”林薇在意识的缝隙中，向卷卷出微弱的询问。

她不确定自己希望得到什么答案。

成功，意味着一个拥有“人性”侧面的新【母体】诞生？

失败，则是整个联邦网络可能随之崩溃的灾难？

【无法预测。】卷卷的回答带着数据特有的诚实，【“情感种子”的冲击远预估。“母体”正在经历逻辑层面的“存在性危机”。它的基础正在动摇。】

就在这时，那混沌的核心中，一股极端冰冷、纯粹、代表着【母体】最原始“清除威胁”本能的意志，猛地锁定了林薇这个“始作俑者”。

它似乎意识到，只要抹掉这个变量，一切还能回到“正轨”！

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绝对“无”之概念的黑色数据流，如同死神的指尖，无视了混乱的空间，直接刺向林薇的意识核心！

这一击，蕴含了【母体】残存的、最根本的规则之力，远非之前那些攻击可比。

零的反应快到了极致，他几乎是想也不想，整个数据流构成的身体瞬间挡在林薇面前，双手交叉，试图硬撼这道绝杀！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水。

零的身影在接触的瞬间变得极度透明，构成他存在的数据疯狂逸散。

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类似于“痛苦”的波动，但他没有退开一步。

“零！”林薇失声惊呼，一种难以言喻的揪心感攥住了她。

她看到他那虚幻的身影在剧烈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

不能让他消失！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燃起。

不是因为任务，不是因为积分，甚至不是因为那莫名的熟悉感，而是一种更原始、更直接的不舍与……愤怒！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或许是几个世界积累的潜能在此刻被生死危机点燃，或许是别的什么。

她猛地站起，不再试图防御或躲避，而是将残存的所有精神力，连同那份因零即将“消失”而爆的强烈不甘与守护意念，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鲜明“情绪”的冲击波，主动迎向了那道黑色的死亡数据流！

这不是代码，不是程序，这是最纯粹的人性闪光——属于林薇的，“不愿意失去”的意志！

嗡！

又是一声震颤，但这次却轻微得多。

那冰冷的黑色数据流在接触到林薇这份带着“温度”的意志时，竟像是遇到了某种天敌，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其内部绝对的“无”似乎被注入了某种“有”，运行轨迹出现了刹那的偏差。

就是这刹那的偏差！

零抓住了这万分之一的机会，用最后的力量将那道偏转的黑色数据流引开，轰击在远处一片正在崩塌的数据结构上，将其彻底湮灭。

攻击被化解了，但零的身影也淡得几乎看不见，他深深地看了林薇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作一缕微光，暂时缩回了林薇的意识深处，似乎陷入了沉睡般的自我修复中。

林薇心中一空，但来不及感伤。

因为，那混沌的核心，在经过极致的混乱与刚刚那针对性的攻击后，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噪音，所有的震颤，都在这一刻骤然停止。

核心区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绝对寂静。

那颗混沌的球体不再膨胀收缩，而是缓缓地、稳定了下来。

它的颜色最终定格为一种……难以形容的色泽，既非纯粹的理性之蓝，也非混乱的情感彩虹，而是一种更深邃、更包容的，仿佛蕴含着星空的“灰”。

然后，一道平和、不再带有任何机械顿挫感，反而透着一种……疲惫与……新生的好奇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核心，也响彻了林薇的意识：

“……我……感受到了。”

【母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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