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们可以交易。”林薇淡淡道,她指了指队伍中携带的、从研究所和一些沿途废墟里找到的、并非他们核心生存所需的物资,“我们有一些药品——抗生素、止痛片,还有一些高能量的压缩军粮。可以用这些,交换我们需要的清水,以及在此停留一晚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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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不卑不亢,既展现了己方的实力(拥有珍贵物资),又给出了明确的、对双方都有利的提议。
这是在商战世界里历练出的本能——找到利益共同点,化敌为友,或者至少,化敌为可利用的资源。
刀疤男眼神闪烁,显然被“药品”这个词打动了。
在末世,一瓶干净的抗生素,可能比一箱黄金还珍贵。他手下这群亡命之徒,受伤感染是常事。
林薇捕捉到他眼中的动摇,立刻趁热打铁,运用起权谋世界里洞察人心、引导局势的技巧,声音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领,你看,我们队伍里有老人,有孩子,我们只想活下去,去到‘希望堡垒’。与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两败俱伤,对你们‘血狼帮’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进行一次公平的交易,你们能得到急需的药品,我们得到休整,双方各取所需。甚至……”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虽然凶悍,但面色中同样带着末世挣扎痕迹的掠夺者,抛出了一个更具诱惑力的设想:“……如果你们愿意,或许可以考虑和我们一起前往‘希望堡垒’。我感知到那里的能量屏障依然稳固,那可能是人类最后的净土。固守在这里掠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资源总会耗尽。而联合起来,去往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才是生存之道。”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利弊分析得透彻,更描绘了一个远比在这里当土皇帝更有希望的未来。
这不仅是一场物资交易,更是一场心理攻势和格局的展现。
刀疤男和他身后的掠夺者们都被说愣了。
他们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抢得到就活,抢不到就死,何曾听过这样……“文明”而又切中要害的谈判?
尤其是“希望堡垒”这个名字,像是一颗火种,投映在他们早已麻木的心湖上。
刀疤男脸上的凶戾之气渐渐被犹豫和算计取代。
他看了看林薇身边那个煞神(凌苍的威压依旧让他心头毛),又看了看自己手下那些明显被说动、眼神中流露出渴望的弟兄,再想想那诱人的药品和渺茫却真实的希望……
他咬了咬牙,猛地一挥手:“好!交易!药品和粮食留下三分之一,你们可以进去休息一晚,补充清水!但是……”他警告性地瞪着眼睛,“别耍花样!至于去那什么堡垒……容老子再想想!”
一场可能的流血冲突,就这样被林薇用智慧和冷静化解于无形。
甚至连石悍等原磐石营地的幸存者,都暗自松了口气,看向林薇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凌苍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林薇游刃有余地处理这一切,看着她如何用语言和智慧,兵不血刃地打开了通往中转站的大门,甚至可能为队伍吸纳新的力量。
他心中那片沉寂了万古的冰原,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温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他默默地收敛了所有气息,重新变回那个沉默的守护者,只是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确保无人能伤她分毫。
进入灰岩中转站,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但也更有“生活”气息——如果挣扎求存也能被称为生活的话。
掠夺者们占据了原本的仓库和少数还算完好的房间,空地上燃着几堆篝火,上面架着锅,煮着些看不出原貌的食物,气味混杂。
林薇这边的人默默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角落安顿下来,与掠夺者们保持着泾渭分明的距离,但气氛不再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
交易顺利进行,干净的清水被送了过来。
夜幕降临,废土的夜晚寒冷刺骨。
或许是达成了交易,或许是林薇那番关于“希望堡垒”的话起了作用,刀疤男(后来得知他叫巴顿,但人们更习惯叫他“刀疤”)心情似乎不错,竟然默许甚至隐隐鼓励手下人,与迁徙队伍的人一起,围坐在了最大的那堆篝火旁。
火光跳跃,映照着一张张在末世中饱经风霜、却依旧残留着对温暖渴望的脸庞。
不知是谁,从废墟深处翻出了一架破旧不堪、掉了漆的手风琴,递给了队伍里一位一直沉默寡言、头花白的老者。
老者没有推辞,他颤抖着、却异常郑重地接过琴,试了试音。
几个走调的、嘶哑的音符后,一段缓慢、苍凉,却又带着不可思议韧性的旋律,在寂静的夜空中流淌开来。
是那古老的,《喀秋莎》。
琴声呜咽,仿佛在诉说着逝去的文明、破碎的家园,以及……永不磨灭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篝火旁,无论是原本的掠夺者,还是迁徙的幸存者,许多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有人悄悄抹着眼角。
在这旋律中,往日的仇怨和隔阂,似乎被短暂地放下了。
林薇和凌苍坐在人群稍外围的地方。跳跃的火光为凌苍冷硬的侧脸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让他那总是冰封般的眉眼,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他左肩的伤处依旧明显,但在他强大的体魄和林薇及时的缝合处理下,已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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