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巧
在查探了一圈後,范无咎总结出了和谢必安差不多的结果。不过他可没打算出去就了事——因为精修阵法,他思忖着来跟这东西斗一斗。
很久没有遇到这麽麻烦的东西了,除了想试探虚实,能顺便伤到最好。
斗法,自古以来就是比谁更强,可以是用世间万物皆互相生克的道理巧妙压制,也可以法力强压一头。
因为不清楚对面是何来头也因为敌在暗,范无咎选择了後者。
他先是在门口边缘摆好了一个以血画就的护阵,然後走到最近的一个玻璃展柜前,倒提勾魂索所化长剑,剑柄对着防弹玻璃狠狠一敲——
哐啷一声,防弹玻璃被敲出一个洞,他在周围还负隅顽抗的玻璃边缘轻轻一捏,啪的一下,也碎了。
他在把蘸着血的拇指摁上里面的文物时能感受到施幻者的迷惑,感觉有点像是一个心智发展不全的智障儿童不带任何情绪的盯着他看。
摁指印在这类奇法里的含义有点像签名,尤其是由血印就,法力更高者能夺得对此物的控制。
在按下第一个血指印後,他顶着那股窥视感继续往前,在展厅里走了一圈——
玻璃也跟着碎了一圈。
上面看着的“智障儿童”:“……”
这又是什麽操作?
紧接着他做了和谢必安不久之前一样的事。
他先是把勾魂索钉在护阵的阵眼,然後抓着另一端反复进出展厅,而周围的山石随着他的脚步乱转,不断把那些摁着指印的“石”散出去,在十几次後便布满了整个大阵。
期间他还会在转进来的物件添上新的血印,然後又让它们转出去……
这他喵简直跟吃回转寿司没有任何区别。
范无咎在小臂上拍了几下,放血的口子立马止住了血。他盘腿坐进护阵,凝神催动法力。
另一座幻境里,谢必安用哭丧棒扫开了那些迷雾和飞沙,格挡着不时横空飞来的石砾。
他能感受到阵眼开始摇动,已经快要镇不住整个大阵了。于是他左手发力,又全力扯了一把摇摇欲坠的山石。
这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强弩之末的阵眼猛地碎裂开来——
清晨时分的泗南国立科学博物馆,人文展馆华夏文化厅突然先後传来了两声爆响,紧接着两个人凭空出现在一片漆黑的展厅里,各踞着一个角落。
谢必安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心通连回来了。
往常它的存在不太明显,但是一旦断掉就觉得哪里空落了一块,很是难受。他试探性的问:“无咎?”
另一边沉沉的传来了一句:“我在。”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展厅里的所有灯因为之前的动静啪的一声亮起,音响拉长了调子,开始响起刺耳的警报。
紧接着一眨眼,两人的身形就突然出现在了两个展厅之间的走廊,范无咎拉了谢必安一把,笑着说:
“哦,快跑。”
两道影子在响彻整个馆区的警报里急掠而过,抢在防止劫匪逃脱的铁门落下之前闪出了门。
广播里已经开始通报,警卫团队打着强光手电在走廊上成群结队找人。谢必安戳了下范无咎压在他面前的胸口,擡手递了一张黄表纸上去。
“起阵,我帮你盯着。”
外面一束白光突然照进来,紧接着举着手电筒的警备人员就往这边跑,吆喝着掏出了枪。
范无咎把符纸往地上一扔,微潮的泥土闪过一圈金光——
等到警备人员举着手电筒再照过去的时候,原本蹲在那边两个人影已经不见了。他按了下耳麦,连进了乱糟糟的公共频道:“这里是天威31,真他娘活见……呸,我刚刚好像瞄到两个人影,一眨眼就不见了。有丢什麽东西没有?完毕。”
无线电频道滋滋炸了锅:“没有啊,好奇怪。连监视器丶展柜都没坏。是哪个脑子坏掉的半夜跑进来就为了参观?”
“这里是天威九号,盯监视器的——干,真的有两个影子,跟鬼一样。”
“行吧,什麽都没丢就不要再说了,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剩下交给警方。”
这是保安大队的队长,让人加重巡逻後就跑去了监控室。里面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还站着,已经开始调监控,一个人坐在电脑桌前,反复把今天的监控画面往回拉。
“队长,看这里。”
左边的屏幕是刚刚的监控,被暂停在两个人影在漆黑的展厅里站着的画面,从红外线摄像头幽绿画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两个“嫌疑人”衣着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