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不断奔跑。
在短短三年的岁月里,俞忱做过无数次相似的梦,但每一次都会醒。他梦见清晨的露,还有山间冷松,霜雪乍破,无数次重蹈覆辙,无数次流连忘返……
为什麽不敢前进呢?
俞忱连呼吸都只敢轻轻的。
怕打扰了什麽?
在他的认知里,那些灿烂的美好的,总是转瞬即逝,易折易碎的。
因为梦醒後是无人能解的荒凉。
一片清冷的光流泻而下,晃荡丶晃荡……洒在被单上。
抵至深处的时候,俞忱压抑着喘息,忽然问:“你见过他了,是不是?我知道的。”
两人对视半晌。
纱帘浮动,一道月光恰好铺在俞忱脸上,他被压在身下,眼尾残留一抹旖旎的红,声音也是颤抖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司舟垂下眼,很轻地“嗯”了一声。
对方还在看着他。
仰着头,露出白而细长的脖颈,薄薄的皮肉下包裹着流畅的筋骨线条,一直流连至锁骨,被拉扯开的领口下是若隐若现的胸口。
那处心脏狂跳。
他是香甜可口的猎物。
但看上去脆弱不堪,轻轻一揉就会留下来痕迹,稍稍用力便会折断……
司舟乱了呼吸,情难自控地想。
小朋友可能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折磨人,光是看着他的表情,感受着那些深深的丶细腻的纹路和触感,就已经让自己忍耐得要发疯,现在却还要用那样的声音对人讲话。
“俞忱,”司舟忍不住动了一下,眉间轻皱,像是柳梢拂过时水面乍起的波澜,很快又消失了,“其实我……”
他的动作让俞忱轻哼了声,这大大刺激了司舟,等那阵过去,才堪堪能接着说,“我不太懂,只隐约觉得,有些时候……你……”
彼此的磋磨让他断断续续,“你变得不太一样,能仔细和我说说吗?”
“啊,”俞忱胸膛起伏,“好啊哥哥。”他抱紧司舟的脖子,让对方埋头在自己颈窝,又说:“但是……能不能等明天啊。”
“明丶明天再说……”
酒精是个好东西。
让他说出来的话语如此直白赤裸,坦坦荡荡,“现在先c死我好不好,哥哥。”
“……”
疾风暴雨。
司舟在那阵凶猛的丶坠落不断的雨水中,问他:“那如果……等会儿你变成别人,我……”
说着,低头埋入他耳畔,“不小心操错了人,怎麽办?”
俞忱快要喘不上气了。
心头却莫名泛起一股酸意,他问:“那你呢?会觉得那也是我吗?”
“嗯……”
“俞忱,”司舟似乎想了想,“那是你,又不是你。”
“那哥哥也会一样对他吗?”
“不会。”
“为什麽?”
司舟将他抱起来,换了一个很体贴的姿势,温柔地说:“因为……我现在抱着的是你,爱的也是你。”
俞忱坐在他身上,笑得很甜:“哥哥,以前怎麽不知道,你这麽会甜言蜜语?”
司舟没答。
然後酒店的软床开始剧烈地晃动,发出闷闷的响声,与他们时不时的喘息混淆在一起,不分彼此。
俞忱紧紧攥着他,牙齿胡乱啃咬,含着他颈部的嫩肉,吮吸得没完没了。
“哥哥,给你盖个印子好不好?”俞忱意识都不清晰了,嘴里还不住喃喃道,“我要给你盖好多好多印子……”
他的唇很软,贴在脖子上又麻又痒,还喷着热气,“那些人就不敢再肖想你了。”
司舟哑着声音说:“好”。
“你是我的。”俞忱说。
两个人同时结束,他将司舟抱得更紧了,像是一定要反复确认对方的存在,又说了一遍:“哥哥,永远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