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等待音之後,依旧是无人接听。
紧绷神经在这一刻断裂,她猛地将手机掼了出去!
“啪!”
手机重重砸在地板上,屏幕应声碎裂。
_
贺逸帆回到公寓时已近十一点。
学校晚习结束之後,他报了格斗。格斗班今天第一次上课,教练见他肯下苦功,便多指导了一阵。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自己房间,意外发现房门虚掩着。
母亲早已睡下,开房门的可能是海棠,这麽晚找他,是有什麽事?
贺逸帆心头掠过一丝疑虑,转身走向海棠的房间。
房门大敞,里面静得反常。
他走进去,看见海棠蜷坐在床角,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
“海棠。”
他放轻声音问道:“怎麽了?”
海棠闻声擡起头,喉咙不受控制地发紧,声音里的颤抖和哭过的鼻音:“你……”
仅仅一个字,已让贺逸帆心骤然揪紧。
他上前蹲下身,急切地在她身上逡巡,声音里掩不住的焦灼:“发生什麽事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贺逸帆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像只无头苍蝇般试图找出症结所在。
海棠一直强撑的堤坝终于崩塌,泪水无征兆滑落。
滚落的泪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贺逸帆心头一抽。
究竟是多严重的事情,让一贯清冷自持的海棠在外人面前哭泣。
泪水不断滑落,每一滴都砸在他心上。
“海棠——”贺逸帆痛惜和焦灼交织,更加急切:“到底怎麽了?跟我说话,告诉我好不好?”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不该逼问。
应该先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
贺逸帆安静下来,不再出声,默默从床头柜抽出纸巾,想替她擦拭,手伸到一半顿住了,转而将纸巾轻塞进她手里。
海棠接过纸巾,慢慢擦掉脸上的泪痕。
过了一会儿,她的呼吸逐渐平稳,除了眼角微红丶声音带着一点鼻音,语调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她开始讲述,阳洁因保护她而受伤,中年男人持刀逼近,她被迫用匕首划伤对方眼睛。
三人带回警局问话,母亲被通知前来,最终将她接回……
每一个细节她都清晰地复述出来。
贺逸帆听着,直到她说完最後一个字,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
他看着她努力维持的镇定,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今夜异常的根源,不仅仅是惊吓,更是深埋于心的後怕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