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心疼坏了,连忙上前扶着他往沙发上坐,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语气焦急:“哎呦,晓凝这是不舒服呀?是不是着凉加重了?要不要让你林叔叔现在去给你买点药?”
迟晓凝喘着气摆了摆手,声音有点哑:“不用了阿姨,谢谢好意了……”话没说完又低低咳了两声。林素宵怕他尴尬,连忙开口解围:“妈,他就是不爱说话,不是故意冷淡的。”
谁知林苑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干脆又带着点嗔怪:“滚!我跟晓凝说话,有你插嘴的份?”林素宵瞬间被噎住,乖乖闭了嘴,默默给迟晓凝递了杯温水,一脸“我妈说的都对”的无奈。
林苑压根没理会旁边蔫蔫的林素宵,转头就拉着迟晓凝的手往客房走,语气热络:“晓凝没带换洗衣服吧?穿宵儿的就行,他衣柜里干净衣服多着呢!”
迟晓凝跟着走了两步,看着林素宵明显比自己宽不少的肩背,忍不住小声嘀咕:“阿姨……他好像比我大了好几个号……”语气里带着点迟疑,想象了下自己穿oversize衣服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
林苑一拍手:“怕啥!大点儿穿着舒服,保暖!”说着就把林素宵喊过来,“去把你最软的那套家居服拿过来,给晓凝换上!”林素宵不
敢反驳,只能认命地转身去翻衣柜。
迟晓凝气鼓鼓地扯着过长的衣摆,瞪着林素宵的眼神像只炸毛的小猫:“一米八很了不起啊?等我再长两年,肯定比你高!”
林素宵倚在门框上,慢悠悠勾起唇角:“哦?那我等着。不过现在——”他伸手轻轻按了按迟晓凝的头顶,“矮子就得穿合身的衣服,下次给你带套我的小号。”
“谁是矮子!”迟晓凝拍开他的手,转身就想往客厅走,结果没注意衣摆太长,脚下一绊,差点摔个趔趄。林素宵眼疾手快扶住他的腰,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慢点,别摔着你这‘含金量超高’的一米七五。”
这时林苑端着夜宵路过,刚好撞见这一幕,当即眼睛一眯:“宵儿!你又欺负晓凝?”
林素宵立马收了笑,一本正经地松手:“没有,我扶他呢。”
迟晓凝趁机告状,委屈巴巴地指着自己的衣服:“阿姨,他笑我穿得像偷来的,还说我矮!”
林苑放下盘子,反手就拍了林素宵後脑勺一下:“人家晓凝这叫匀称!你那高个子除了占地方有啥用?快给晓凝盛碗汤,再把衣服下摆剪短点,别让孩子穿着难受!”
林素宵捂着後脑勺,一脸“我冤”的表情,却只能乖乖照做。迟晓凝坐在餐桌旁,喝着热汤,偷偷瞥了眼忙前忙後的林素宵,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矮点怎麽了,有人疼就行!
林素宵端着汤过来,刚把碗放在迟晓凝面前,就听见他憋着笑调侃:“诶诶?我们大校草在家这麽没地位啊~”
林素宵瞥他一眼,慢悠悠坐下:“……你不也是麽,‘校花’?被自己亲哥赶出来,有家不能回。”
“?去你的校花!”迟晓凝瞬间炸毛,拍了下桌子,“老子被人叫校花是这辈子最大的侮辱!”
林素宵忍着笑,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语气一本正经:“哦,校霸你好。那校霸要不要多喝两碗汤,补补你这‘一米七五含金量超高’的身子?”
迟晓凝脸一红,抓起勺子猛喝一口汤,嘴上还硬气:“要你管!”却没把碗里的排骨挑出去,乖乖吃了起来。
迟晓凝低头喝着汤,眉头却悄悄皱起,筷子在碗里扒拉来扒拉去,把藏在排骨底下的胡萝卜丁丶飘在汤面的香菜叶,一根根丶一点点挑出来,堆在碗沿,像座小小的“挑食小山”。
林素宵瞥到这一幕,挑眉打趣:“校霸还挑食?胡萝卜和香菜招你惹你了?”
“难吃死了。”迟晓凝头也不擡,又挑出一块胡萝卜,语气嫌恶,“咽不下去。”
刚说完,林苑就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一眼看见碗沿的“小山”,当即说道:“晓凝怎麽挑菜呀?胡萝卜补维生素,香菜提味,都得吃!”说着就夹起一块胡萝卜,往迟晓凝嘴边送,“来,听话,张嘴。”
迟晓凝脸一僵,求助似的看向林素宵,结果对方憋笑转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张嘴,嚼着胡萝卜,脸皱成了包子。
迟晓凝心里把“高冷”二字默念了八百遍,可面对林阿姨递到嘴边的胡萝卜,还是没敢躲开,硬着头皮张嘴含了进去。刚嚼了两下,那股清甜又带着点土腥的味儿直冲鼻腔,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强忍着没吐出来,脸颊却憋得通红,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呕……太难吃了……”
林素宵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这位自称高冷的校霸,此刻像只被按头喂药的小猫,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林苑还以为他是生病没胃口,又夹了一筷子青菜:“难吃也得吃点,生病要多补营养!来,再吃口这个。”
迟晓凝欲哭无泪,偷偷瞪了林素宵一眼,心里把他骂了八百遍“叛徒”,却只能乖乖张嘴,把高冷人设抛到九霄云外。
嘴里的胡萝卜还带着淡淡的腥味,可林苑掌心的温度丶语气里的真切担忧,像暖烘烘的光裹住了迟晓凝。他愣愣地嚼着,突然鼻尖一酸——这种被人追着喂饭丶念叨着补营养的感觉,浓得化不开,是他长这麽大从没体验过的。
他有妈妈吗?好像见过模糊的影子,又好像没有。记忆里只有银行卡里定期到账的钱,没有拥抱,没有夜宵,更没有这样带着烟火气的念叨。
迟晓凝垂下眼,把剩下的胡萝卜悄悄咽了下去,没再嫌恶地皱眉。林素宵瞥见他泛红的眼尾,没多问,只是不动声色地把他碗里剩下的胡萝卜夹到自己碗里,低声说了句:“我妈做的胡萝卜确实一般,我替你吃。”
不过没一会儿,迟晓凝就彻底卸下了拘谨。林苑拉着他问学校的趣事,给他夹爱吃的排骨,连他挑剩下的香菜都笑着端走,嘴里念叨着“我们小家夥不爱吃这个,阿姨下次不做了”。
迟晓凝听着这亲昵的称呼,心里暖乎乎的,不知不觉就跟着软了语气,一口一个“林妈妈~”叫得清甜。
明明前一秒还在为胡萝卜皱脸,下一秒就凑在林苑身边,听她讲林素宵小时候的糗事,笑得眼睛都弯了——这声“林妈妈”,喊得心甘情愿,也喊得满心欢喜。
林素宵坐在旁边看着,见自家妈把迟晓凝宠得没边,还被抢了“亲儿子”待遇,忍不住吐槽:“妈,你这也太双标了吧?”
林苑头也不擡:“一边去,别打扰我和小家夥说话!”迟晓凝还趁机朝他做了个鬼脸,得意得不行。
林爸爸刚下班进门,一看见迟晓凝披在肩头的长发,眼睛一亮:“这小家夥头发这麽软,正好我最近研究了点剪发技巧,来,叔叔给你修修,清爽又精神!”
迟晓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苑推着坐到了客厅的椅子上。林素宵惊得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晃倒——他爸可是堂堂林总,平时连自己的头发都只去私人沙龙,居然要亲自给人剪头发?这待遇,他活了十几年都没享受过!
“爸,你确定?”林素宵忍不住插嘴,“你别给人剪毁了啊!”
林爸爸瞪他一眼,拿起剪刀比划了两下:“你懂什麽?我看晓凝这脸型,剪个短发肯定俊!再说了,咱们小家夥总被认成女生多麻烦,叔叔给你剪个利落的,保证没人认错!”
迟晓凝攥着衣角,心里又紧张又期待,仰头看着林爸爸认真的样子,小声喊了句:“林爸爸,你轻点呀~”
“放心!”林爸爸笑得爽朗,“包在叔叔身上!”林素宵站在旁边,酸溜溜地看着这独一份的待遇,心里直嘀咕:这小家夥也太会招人疼了吧!
迟晓凝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绕着发梢,小声试探着问:“那个……叔叔,狼尾剪得出来吗?我不想要太短了……”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既想摆脱被认成女生的困扰,又舍不得剪太多。
林爸爸一听,立马拍着胸脯应下:“当然可以啊!”说着拿起梳子顺了顺他的长发,眼神发亮,“狼尾多精神!既利落又不显得短,正适合你这小夥子!叔叔给你剪个最洋气的,保证比你林素宵哥哥还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