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间弃他一边用手捂着喻言的嘴,一边摇着头示意喻言别这麽激动,另一边还苦口婆心地劝导着:“诶呦,喻丞相啊!我说您别这麽大声啊!”他又往四周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人能听到,才肯把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还好这附近没有人,要是被旁人听了去那可就不好了,旁人会怎麽想我们两个啊?”
喻言想了想其中的弊害,这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过于激动,更不会乱说了。张间弃这才肯松开捂住他的手。
喻言大口喘息了两下,随後便不敢再大声说话了,生怕被别人听到或者是又被捂住嘴了,那种被人捂住嘴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于是,喻言就把声音压得极低。毕竟这种事情若是要旁人听去,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还不知道将来会乱成什麽粥。
喻言询问道:“张县令,您和孙将军不是挚交吗?为何不直接去找他讨要一副?反而要做这种……”喻言拧眉思索了一下用词,随後接着说道:“这种不光彩的事情?”
“害!”张间弃装作委屈苦恼的样子拍了一下手,“您是不知道啊!武责平日里看着怪慷慨的,可是呢?几个月前,武责要去边疆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回来肯定要很长的时间,毕竟打仗可不是一件小事,您说是吧?”张间弃看向喻言。
确实,每次征战都要几个月才能回来一趟,甚至中途要是遇上什麽棘手的事情可能都要一年多,甚至几年才能回来。
喻言听着张间弃的话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确实如此。”
“您也觉得对,”张间弃背过身子,不让喻言看到他那得逞的表情,“我当时就问他要,可武责他怎的也不愿意给我……我…这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
喻言思考了一下,便越发觉得只是一幅字画而已,按照孙武责的性格来说,大概是当时张间弃要的那幅字画对孙武责来说很重要,孙武责才不愿给的。
那他岂不是只用拿那种堆积在一起残次品的就行?反正都是孙武责的字画。
这样一来,喻言既可以让两人关系更加好,又能帮助张间弃,岂不是一举两得?简直就是一桩美事!
于是他就点头应下了这件事情。
可是,当字画一到张间弃拿到手,那人就换了一副嘴脸,眼底更是不加掩饰的算计与嘲讽。
张间弃开口道:“喻丞相,帮我僞造几份孙将军通敌的证据如何?”
喻言一听,猛地拍桌子站起来,朝着眼前那似是疯癫的男人怒吼:“张间弃!你当真是丧尽天良!不管怎麽样我都不会去帮你制造孙将军通敌的僞证的!”
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可张间弃只是阴恻恻地笑了笑,一副特别笃定喻言会帮他的样子:“你会帮我,而且是一定。”
喻言被张间弃的这副样子给气得不轻,他一把推开张间弃起身朝屋外走去:“我要禀告殿下!我要让殿下治你的罪!”
可当他前脚刚踏出门一步,张间弃就笃定地说道:“你不会这麽做的。”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喻言特别不喜欢一个人总是势在必得的样子,他愤恨地转身,愤怒地看着那人:“你凭什麽这麽笃定!”
“你告诉殿下殿下会怎麽觉得?”张间弃不紧不慢地摆弄着桌上的盆栽,“而且你是怎麽知道的?殿下会不会觉得你跟我是共犯?”
“我是被你哄骗的!我没有参与!”
张间弃不屑地冷哼一声,手指微微用力便把花给掐断了:“殿下会信吗?殿下可能会觉得是你在中途没有胆子再继续下去了,所以就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把黑锅全放我身上。”
听着这话,喻言不由得一愣,在张间弃说这些话之前,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可要是仔细参详这些话,喻言就能够发现这件事情的确是怎麽也跟他脱不开关系。
见他如此,张间弃便知道喻言动摇了,便又往这把火里面浇了点油,他说道:“毕竟你可是刚当上丞相啊……”
这句话无非就是在提醒喻言,他坐上这个位置并不容易,可不要还没有捂热乎就拱手让人。
毕竟要是让别人知道他犯欺君之罪,还试图残害忠臣,必定是要连累喻家的,而且,喻言自己本身的关系牵扯的就不止喻家。
他曾经发过誓,不管发生什麽,都绝不会拿喻家的安危开玩笑。
丞相这个位置,喻言也是绝对不会去想失去的。张间弃就拿捏了这一点,毕竟人都是贪心的,一旦尝到点甜头,便会想要更多。
金钱与权利是人人都梦寐以求的,更何况是对喻言这种人呢?
刚进宫就迫不得已地展示自己各种才华,跟在每个人後面像条狗一样低声下气。
可就在昨日,那些人却要反过来讨好他,喻言怎麽可能会想一朝回到解放前?并且还拿着自己的人头来维持着这份正义?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终喻言他还是无可奈何,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也可以说他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留给他自己的只有那条无尽的深渊。
他开始研究孙武责的字迹,开始制造僞证,当他收到第一封信时,他一眼辨认出来那不是张间弃亲笔所写。
喻言觉得,对面之人要麽和自己一样,是不小心受了张间弃的阴谋诡计,迫不得已才如此。
他本想在传信中与那人做额外沟通,试图看看还有没有能拯救的机会。
可他一想到张间弃那副嘴脸就,便将这想法放回了心里。
那人虽说不一定是同伴,但绝对是自己的对手,不管那人是出何原因,是否跟自己一样,都会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