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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起，冉季一秒钟也没有拖沓，换好衣服，洗漱完走出房间，餐桌上已经摆好热腾腾的早餐。

“早！”冉季向厨房的方向打了声招呼，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早呀儿子，先吃，不用等，马上就好了。”季雨薇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冉季应了一声，端起水杯，冰凉的液体入口，冉季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是熟悉的温水。

低下头，盘子里是他喜欢的早餐，全麦饼皮裹着鸡蛋沙拉酱和生菜，搭配一杯热牛奶。

他拿起卷饼咬了一口，缓慢地咀嚼，用舌尖细细品——是熟悉的味道。

那看来是最近温度太低了，温水倒出来这麽一会儿就凉了。

“吱呀”一声，是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冉季擡眼望去，手上的力气一松，卷饼落到盘子里，心跳也骤然停止。

在对面坐下的男人国字脸，吊梢眼，朝自己笑。

不是冉鸣川。

冉季像是被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你是谁？你怎麽在这里？我爸呢！”冉季几乎是吼出来。

“你这孩子，说什麽呢，睡迷糊啦？”说话的是季雨薇，冉季转过脸看向厨房门口，端着盘子走出来的女人也并不是季雨薇。

“你是谁？我妈呢？”

恐惧感从心底涌了出来，记忆也一并苏醒——季雨薇失踪了，冉鸣川也不是把他视如己出的继父，而是来监视他们母子的国安警察。

这是梦。

可明明冉季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却没有办法从梦中醒过来。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拉开椅子在“吊梢眼”身边坐了下来。

眼前的两个人，脸上带着诡异的慈爱，他们张口，嘴唇开合，异口同声：“我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呀！”

“不！你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

*

冉季猛地睁开双眼，眼前却仍是一片漆黑。

浑身的血液几乎凉透，梦境太过真实，梦中的恐惧感延续到了现实世界，就像在梦中被钉在椅子上，此刻自己仿佛也被钉在床上，无法动弹。

像是飘浮在大海上，无力挣扎，也没法自救。

双眼逐渐适应黑暗，左半边身体也恢复了知觉，冉季垂下眼，怀里沉甸甸的温暖，是叶锦书。

此刻心底只有一种声音。

——只剩下他了，在那个已然崩塌的世界里，他是唯一你确信的存在。

冉季翻身抱紧叶锦书，像是小孩抱着自己的玩偶熊，好像稍不注意，连他也会失去。

“叶队……叶队……”冉季哽咽着叫他，不自觉将他越箍越紧。

“唔呃……”怀里的人抗议似的哼了一声，手臂试着挣脱，未果，便嘟囔着开口，“小季，你是人……不是蟒蛇……松点儿……我要丶喘不过气了……”

冉季猛地回过神，松了手上的力气，连连向叶锦书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下来，在得到叶锦书回应的那一刻，冉季感动得想哭——叶锦书是真实存在的，在自己的怀里。

叶锦书也睁开眼，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冉季，却没有问冉季为什麽哭，只是从怀里抽出手，用大拇指拭去他脸上的眼泪。

冉季闭上眼，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涌着，胸中情绪翻涌，越来越难控制，直至最後一发不可收拾。

“果然还是个小孩儿啊，这麽爱哭。”叶锦书的声音听上去还没有完全清醒，像是嘲笑，又好像有几分宠溺，冉季抽不出心思细品，可下一秒，一个温热的吻就落在了额头上。

“好了，别怕，我不还在吗？”

*

一大早叶锦书和冉季就提着早餐外卖到了大案组办公室，果然大家都在办公室里，还穿着昨天穿的衣服，显然是一晚上都没回去。

“辛苦了，给你们带了早餐，吃了再忙吧！”叶锦书招呼衆人。

“来了来了！”张淞栩强打起精神附和叶锦书，率先起身往茶几的方向走，路过冉季身边，他擡手搂了冉季一把，但很快就把手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