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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过喜欢我们每一个人，喜欢和我们每一个人相处，让我们一定要平安无事。”郭雪明的视线没有从电视上移开，似乎是因为这个问题已经回答了很多遍，答案都不需要过脑子就能从嘴里吐出来。

“不，我说的，是他说完这句话之後，用唇语说的那句话。”叶锦书注视着郭雪明，试图从他的脸上读出点情绪。

但没有任何情绪，连惊讶也没有。

“没有吧，”郭雪明说，“我没有看到什麽唇语，就算真有，我也不一定读得懂啊。”

郭雪明转头看向叶锦书，一脸坦荡。

至少以叶锦书对郭雪明的了解，这不是郭雪明此刻该有的反应。

“那句话是小季对你我说的，他是想让我看到的，只是我那时候意识有些模糊，没能看清而已，但我应该看到，不是吗？万一那是什麽暗号呢？不能让维塔利听到的，想要传递给我们的暗号。”叶锦书却不肯放弃。

“不是！”郭雪明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要压抑什麽情绪，眼眶顿时就红了，他重申，“不是什麽暗号……”

“那他到底说了什麽？”叶锦书的情绪也有点激动了，他讨厌任何人自以为在保护他，却是在隐瞒他的行动。他宁愿痛，也不愿意没有知情权。

郭雪明闭上眼，大口地倒着气。

叶锦书回过神，连忙起身，轻轻扶住郭雪明的肩膀，紧张道：“雪明！哪里痛吗？需要我叫医生吗？”

郭雪明摇头，睁开眼看向叶锦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却硬是没有让眼泪落下来，他倒着气，问叶锦书：“我们一定会找到小季，把他救回来，对吗？”

叶锦书心脏一抽，眼眶也热了，咬牙道：“当然。”

“那他说的话，我不想听，就可以不听，不是吗？”郭雪明追问。

叶锦书一怔，就见郭雪明破罐破摔一般开口：“‘再见’……他说‘再见’！”

*

叶锦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车开回叶家别墅的。

在得知冉季最後那句话的内容後，像是找到最後一块拼图，记忆中的迷雾被驱散，最後那一刻的画面竟然变得无比清晰，他看到了那个泪流满面的冉季，绝望又不甘地，对自己说出了最後的道别。

别墅大门开着，还没走到门口，嬉笑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真是糟透了，心情够差了，还要来见这群讨厌的人。

叶锦书走进门，屋里顿时静了下来，他已经习惯了，他就是叶家专属的静音按钮，他一出现，所有人都会噤声。

“哥！你怎麽不接我电话呀！”叶知妍扑上来，挽过叶锦书的手臂。

“刚才有点事，不方便接电话。”叶锦书随口敷衍了一句。

叶知礼也迎了上来，他感受到了叶锦书的低气压，他知道叶锦书不喜欢家里的长辈，但叶锦书很会僞装，像是春节这种日子，就算是逢场作戏，叶锦书也不至于挂脸。

“哥，是工作上遇到什麽麻烦了吗？”叶知礼问。

“没事，我还能解决，”叶锦书说完，变魔术一般掏出两个大红包，塞给两人，“好好学习，下半年就升高三了，你俩考个清北给我看看实力呢。”

叶知妍接过红包，仰起小脸，有点得意：“我倒是没什麽压力啦，不知道叶知礼行不行啊——谢谢哥！祝哥新的一年，工作顺利，每一次出警都能平平安安！”

见叶锦书发红包了，家里的小辈们一窝蜂涌了过来，小孩儿和那帮大人不同，他们不会叫叶锦书杂种，无论他们的父母如何提醒他们要离叶锦书远一点，他们也不会听，在他们眼中，大哥哥是厉害的警察，比家里其他的长辈厉害十倍百倍。

叶锦书来者不拒，一一用红包打发，收获了衆多新年祝福。

恭喜发财，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如果可以把此刻收到的祝福都转给冉季就好了，那样他是不是就会好运一点？

“锦书哥哥怎麽哭了呀？”接过红包的小孩说完祝福语，看到叶锦书落下一行眼泪，一时慌了神。

“看着你们从那麽小一点，长这麽大了，还能给我拜年，突然有点感慨，看来我是真的上年纪了啊！”叶锦书故作轻松，摸了摸她的头，“你也是，新的一年，要好好吃饭，好好长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