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塔利的私人医生每天会给季雨薇注射两次松弛肌肉的药剂,一针下去,她就会如维塔利所愿,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但季雨薇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其中也包括耐药性的训练,她能够感受到身体对药物的代谢在加快,恢复力气的时间也在提前。
但今早的注射比平时早。
这是季雨薇今天最大的困惑。
她试着分析过原因:第一种情况,昨天的注射剂量加重,恢复体力时间变长,所以“感觉”今天的注射提前了;第二种情况,医生或者维塔利意识到自己産生了耐药性,所以提前注射,并且加大了注射量;第三种情况,维塔利必须确保自己在那个时间段没有力气,比如那个时候船靠岸补给,所以不得不提前让医生给自己注射,只是一次特殊情况。
前两种情况对自己而言都不是好消息,但如果是最後一种情况,这或许就是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
随着时间流逝,力量逐渐恢复,过去几天,她长时间都处在仅能生活自理的状态下,像是此刻这样力量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感觉,竟让大脑也逐渐亢奋起来。
她也听到了船长广播,以及门外不一样的动静,她甚至听到了枪声。
这艘船上肯定发生了什麽。
季雨薇坐起身,走进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此刻无疑是过去这段时间最好的脱身机会。
季雨薇拿起牙刷,大拇指稍一用力,牙刷握柄应声断裂。
看来时间到了,季雨薇想,自己这个做妈妈的,可不能让孩子一直待在孤单恐惧的环境里啊。
*
维塔利的私人医生提着医药箱疾步走过走廊。
季雨薇长期注射肌肉松弛的药剂,本身就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今早的注射还提前了,他作为医生,说一点都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这是老板最爱的女人,美丽又烈性,为了把她留在身边,老板不惜做出伤害她身体的事,虽然他一再向老板强调这不是长久之计,但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老板也没有停手的打算,他只是个医生,也只能依照老板说的做。
推开房门,季雨薇坐在床边,神情和往常一样,冷淡又充满戒备。
医生不语,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依次拿出碘伏丶棉签丶盛满药剂的注射器。
就在他拔出针头盖的瞬间,季雨薇起身夺下了他手里的注射器,动作之敏捷,他只觉得脖子被什麽叮了一下,在意识到发生了什麽的瞬间,恐惧感一并袭来,力气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他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怎麽会……”医生难以置信。
季雨薇握着注射器,里面的药剂还有一半,她把盖子盖了回去,蹲下来在医生的身上一番摸索,只找到了一把防身用的小刀,聊胜于无,季雨薇便笑纳了。
“我不杀你,”季雨薇开口,是一口流利的R国语,“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麽?”
医生嘴唇颤抖,因为肌肉松弛,连发声也变得困难起来,他口齿不清地答道:“劫持……老板……”
“维塔利劫持了这艘船?”
医生用力眨眼,季雨薇的心一沉,这是维塔利的惯用伎俩,他就是死,也要拉上一群人来给自己垫背。
“波波夫医生……”身後突然响起敲门声,外面是一个年轻的男声,“还顺利吗?”
季雨薇和医生的视线只有一个短暂的交汇,可医生现在已经没法说话了,就算他愿意替季雨薇打掩护,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