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帝要将生母抬为太后,意味着此后国内将有两位太后,一山还不容二虎,高家自然不允许还有别人来分一杯羹。
昨日礼论,反对派言之凿凿,更有的甚至要当场撞柱,场面登时乱作一团。
他们所说不过围绕新帝生母身份不及太后,不可进封与原高太后并列。
这事儿一直闹到现在,归根结底,反对的多为太后母家及相关朝臣,不过是为了维护本家的利益罢了。
议礼之论,就如杨约所言,不在礼字,而在利字。
就在这时,一位小厮小跑来,贴在徐易耳边说了几句。
徐易略有惊讶,但嘴角亦不自觉扬起,他道:“替我谢过先生,此事过后必有重谢。”
京外有座山,名曰桥山,历代均有闲情雅致的隐士隐于此处,杨约沿着盘旋的山路向上,来到一处门前,他对坐在门口折狗尾巴草的门童道:“烦请小友通报一声,就说弟子杨约有事相求。”
朝上不出所料,仍是鸡飞狗跳。
以高家为首的一派专门请了儒士过来论辩,而以徐易为首的赞成派也不遑多让,皇帝坐于高堂,冠冕琉珠掩去了帝王的神色,愈加扑朔难测。
当然,也有像霍尚书这般看热闹的,时不时从袖里掏出吃剩的烧饼,四下里扫扫,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便偷摸吃上一口,那嘴巴抹了油般发亮。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却听门外宦官嗓音清亮,“儒生林岸生求见!”
听见这名字,众人先是顿了下,年轻点的或许不了解,但霍老头眼睛瞪得发直,他艰难的吞下嘴中最后一块烧饼。
林岸生,先帝帝师,名满天下的大儒,后辞官隐居,再不出世。
这徐易什么本事,竟能把这号人物给请出来。
只见这人仙风道骨,进了殿,先给皇帝行了礼,这才看向徐易,那眼神中除了慈爱,还多了一分打量。
似乎是想看看,自己这徒孙如何。
目光扫过朝中众人,对上老同事霍老头的视线,林岸生不疾不徐道:“林岸生此番,乃为明礼通变而来。”
朝中任它风云诡谲,地方上仍是一番风平浪静的模样。
刘折木伸了个懒腰,随手扯下一片窗前的绿叶,放在手里把玩。
副司何萤刚听了大八卦,这会儿兴致冲冲过来和刘折木分享,“听说了没,布政司门口倒了个妇人,还是落霞县的。”
乍一听到落霞县,刘折木眼皮直跳,“然后呢?”
“姚知府揽了过去,说要彻查那吴家矿场。”
刘折木只道这人不知天高地厚,强龙还怕地头蛇,吴家矿场明面上是吴家运营,背后或许还有个耿琨,或许还有
他打了个寒颤,那就但愿只有个地头蛇罢。
何萤也撇了撇嘴,“要我说,老大您明知道那耿琨有问题,为什么还不抓捕。”
“啧。”刘折木拍了他脑袋,“就说你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