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走到昙花前,略微讶异地张大嘴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以前听他们说昙花盛开难得,没成想今天得了眼福!”
柳白有些羞涩,“嗯,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常来,我兄长每次回来时都会带一些珍奇的花卉来。”
“哇!”周钰眼中无不艳羡,她似是想起来什么,“对了,你叫什么?”
“柳,柳白。”刚才没出口的话,现在给了足够的契机。
周钰甜甜一笑,“柳白啊,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柳白的手,煞有介事的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拉钩,以后你就是我罩的!”
“噗嗤。”柳白没忍住,笑了出来。
周钰涨红了脸,“你笑什么嘛!”
柳白道:“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我保护你吧。”
周钰挑了挑眉,“就你这小身板呀?”
她笑嘻嘻摸着柳白的脑袋,像安抚小动物似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我会护着你的!”
柳白憋住笑意,也伸出小拇指同她拉钩,“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时光转瞬即逝,周钰及笄那年,柳白送了她一盆昙花。
昙花常绽放于夜中,一轮明月下,一对佳人举杯共酌。
她从背后拿出一双鞋子,赠给柳白。
“这是我亲手缝的,我不善女红,你别嫌弃。”
柳白撩起她的一缕青丝,亲昵道:“阿钰送的,都是我的心尖宝。”
周钰低低笑道:“你惯会哄人,也不知对别家姑娘是不是也这样。”
柳白捧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呢喃道:“天地良心,我这辈子只对你好。”
……
周家父母战死沙场时,柳白考中乡试第一。
揭榜时,众人皆来道贺,家中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可迟迟不见柳白最想见的身影。
灵堂中,这姑娘抹掉泪珠,井井有条打理着家中的一切。
前两日京中传了圣旨,追授周父为荣禄大夫,小子年幼,其女继总兵位,挂镇朔将军印。
周钰这一年,刚满16岁,担起了周家的重担。
旁边的弟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道:“巷子里的王小四他们,他们骂我是没爹没娘的家伙。”
彼时的周钰俯下身来,拿衣袖拭去周檐脸上的泪痕,“阿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了爹娘,你还有姐姐,没了姐姐,你还有自己。你要明白,你可以不依附于谁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