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盘子上,三样点心玲珑精致地摆放成一排,散发着诱人香气。
皇後娘娘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作声,佩兰便放下点心,躬身悄悄退了出去。
看来皇後娘娘今日依旧心情不佳,只是瞧着她神情之间,除了恨意,更多的是疲惫。
不过既然皇後娘娘没有怪罪,佩兰也没揪住辛夷不放,将她打发走了。
皇後娘娘用完早膳的时候,晨光正好,佩兰站在殿前,指挥着打理院子中的花花草草,估摸着时辰,此时陛下应该是已下了早朝。
陛下每次下朝,都会来皇後娘娘这里坐一坐,不过娘娘都不怎麽搭理他就是了。
今日也不例外。
佩兰远远地看见了陛下身边的常公公带着笑脸来到了长乐宫的殿门口,便转身进门,迅速将消息告诉皇後娘娘。
“陛下驾到——”
等宫人们的传禀声穿透耳幕,佩兰也正好跟随皇後娘娘出来迎圣请安。
这是宫里的规矩,若皇後娘娘做不好,罚的是教养嬷嬷。
皇後娘娘心善,即便不情不愿,还是照做了。
“……恭迎圣上,臣妾在此恭候多时,愿圣上龙体安康,万事顺遂!”
话倒是说全乎了,只是那语气似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听着不像是祝福,反倒是诅咒,让人心寒不已。
“皇後不必多礼。”
只见陛下笑眯眯地将娘娘扶了起来。这倒也是怪事一桩,好像陛下就乐意看娘娘吃瘪的样子。
佩兰还记得,前几日,承乾宫的暖玉阁里有个爬龙床的宫女,也学着皇後娘娘这般,结果却是被直接遣散了出宫,连她爬过的龙床,陛下都不要了。
帝後相携进了正殿的,佩兰便立在屋外,妥帖地将屋子的门给关上了。
门一关上,一只搭在大手上的芊芊玉手迅速抽离开来。
张稚只一味嫌弃地用帕子擦了擦手,也不理会这屋子里的第二个人。
刚下朝,来不及更换衣裳,身上尚且穿着纯黑龙绣朝服的皇帝赵季,将这长乐宫殿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指着矮塌两侧的空处,道:“朕看皇後这里缺个瓷瓶,刚好,南边进贡了一对珐琅瓶,送与皇後好不好?”
刚才上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惦记着这个事情了。
“陛下随意。”
张稚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赵季也不生气,反而自觉地坐在了张稚的身侧,拍了拍她的手臂,“朕知道,提前处置了李凭这件事,是朕不厚道。”
没了李凭,赵季就像是拔了毛的老虎,张稚怎麽惹他,他都不带生气的。
张稚不想与他多言,这次连回应都没有。
“皇後就不能理理朕。”
“陛下,您是真的很闲啊。”
张稚看着对方,现在说这些话有什麽用,李凭已经死了,他认一句错难道就没了。
“陛下要是没什麽事,就不要来长乐宫了。”
听到这句话,赵季来开始着急,“那怎麽能行?朕每天都在想你……”
张稚忽然一阵恶心感涌了上来,她扶着胸口顺了顺,刚将喉间那股不适压了下去,听到耳畔传来赵季欣喜若狂的声音:“皇後,你不会是有喜了吧?”
张稚听了差点儿压不住,擡眉瞪眼看向他,他在说什麽胡话?
有喜?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