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鹤不服,戚琼也没顾得上他,目光投向独孤翩翩。看看吧,这就是你的族人。醒一醒,软弱之人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决定。
戚琼与慕怀朝是族里的座上宾,这番毫不留情的话,他们撇下老脸忍了!若少主的丑事真被传扬出去,独孤鹤暂且还不能处置。
“慕夫人。”独孤鹤不贫,“之前你联合独孤元媛意图毁我神智的事我都没有提,这里是独孤氏,不是你……”
独孤元媛骤然打断他的话,朝衆人拱手,目光幽冷:“你当真以为凭你的脑子,能坐上家主之位?”
独孤鹤暴怒,正欲站起理论,猝然被独孤元媛擡掌掀翻。
不顾诸位族老震惊的眼神,独孤元媛举起另一颗留影珠,盯着失神的独孤翩翩道:“此人如何偷录少主全记在里面,至于那段留影根本没传送出去,早被慕少主设下的屏障阻拦。此举不过是为揪出族内的隐患,一路查下去就能知道,少主被绑架从头到尾是不是就是他独孤鹤的自导自演!”
独孤鹤愣神,背後又有声音传来:“现在就能证明。”
慕怀朝擒着那名小弟子,勾出一团记忆道:“他的记忆还没被消除,诸位且看清楚吧。”
“不。”
在独孤鹤惶然的祈求中,记忆光团炸开。记忆线条勾勒成一张大网被慕怀朝层层破解,他眨眼擒来馀下修士,不出一盏茶就整理成完整的线。
满堂无言。
衆族老愤怒独孤鹤的卑鄙,更惶然慕怀朝丝毫不给独孤氏面子,以及他那莫测的修为。这绝不是化神该有的修为。
堂中忽然传来一道细细的哭声,独孤鹤竟垂泪辩驳:“伯父伯母,你们待我当真公平,为何越来越与我疏离?明明我是结丹修士,堂弟是靠药才堆积上来的筑基修士,为什麽你们不肯让出少主之位,只因堂弟是你们的亲子吗?身为家主,你们不能这麽自私!”
他转而看向诸位族老,不忿道:“难道未来要别家嘲笑,我独孤氏出了一位筑基老祖?能发扬独孤家的,只有我!南境四氏中只伯父是元婴中期,其馀三位家主都已是後期。仙洲元婴扎堆,独孤氏未来怎麽办?若我能拿到莲叶进阶元婴,我独孤氏才有未来!”
寂静的祠堂中,又传来一声冷笑。
独孤元媛道:“你不直接拔了少主灵根以绝後患,不过是想极尽折磨,是想在你登上家主之位後像养条狗般羞辱他。你先前怂恿慕少主炸矿洞,是想将事情闹大,而非担忧少主。你勾结外人,将祸水引到温氏身上,更是不顾家族。”
她深呼一口气:“你独孤鹤,不配为人。”
独孤鹤恼怒:“你一介外人才是包藏祸心,你才不配在祠堂议论我独孤氏机密!”
“够了。”家主豁然站起,厉声阻止了这场闹剧。他面色僵硬,不动声色扫过立在堂外的戚慕二人,颤抖着手指向独孤鹤,“你当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他沉声道:“你问伯父为何疏远你,好!我今日就说得明明白白。你二十岁那年房中擡出几具尸体,你对外说那是你的侍妾,实则是从洛州买来的炉鼎。”
“你自己勾搭邪修买卖修士,还在宗内欺凌女修,当真以为我分毫不知情?我多番责罚,你可曾悔改。你怨我,是!我也怨自己没说明白,也没对你严加管教,才让你祸害到自己弟弟身上。今日……”
“大哥!”
祠堂外,一对中年夫妇火急火燎冲飞进来,险些撞到倚门看戏的戚琼。独孤鹤之父正是族内的二长老。
两人扑通跪地,涕泗横流磕头。双双将不争气的儿子护在中间,逼他给少主磕头请罪。独孤鹤涨红了脸,几欲崩溃,含恨望着伯父一家。
最终,这个不可一世的骄傲男子,屈辱地垂下他灌满臭水的头颅。
堂堂仙洲宗门,竟闹成了这般。
望着哭作一团的亲弟弟一家,家主遏住还未说出口的惩戒,又恨又怜地下不去手。
戚琼冷眼旁观,捕捉到家主夫人以及独孤元媛的失望之色,最终定格在独孤翩翩面上。
“父亲。”一直沉默的独孤翩翩终于站起,他左右环顾,忽然问,“既然您无法作出判断,身为少主,儿子理应为您分忧。”
在家主诧异的目光中,他垂眸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堂兄。忽然跨步上前,掀翻像章鱼一样抓在自家儿子身上的叔父叔母,结结实实给独孤鹤甩了两个大巴掌。
独孤鹤震惊,却因双手被反剪无法立即回击。他刚挣扎着坐起,又被飞来一脚踹中当胸,精巧的发冠被甩飞出去。
他头发凌乱,不可置信地仰头。
“堂兄,你绑架我,如今我也发卖了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