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不许拿!”
“关你什麽事,阎骅才是我的甲方爸爸。”
池信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当然关他的事!
他才是甲方的甲方,爸爸的爸爸!
可他争不过许时漪,被她以没有艺术审美为由,赶出房间了。
……
许时漪刻了一晚上木头,精神十足。
按照现在的进度,不出三个月就能把哭嬉傩的神像雕好。
船长给出的报酬相当可观,如果能把订单稳定下来,那麽以後即使不工作也不用担心收入。
入夜後,公寓照旧吵闹,许时漪已经习惯了。
不过今夜似乎格外吵。
邻居在吵架。
准确来说,是男人在怒骂,伴随着女人尖锐的哭声。
声音是从尽头的房间传来的,那间房住了对中年夫妻。
许时漪见过几次那个女人,她年近五十,没工作,平常不太出门,偶尔会下楼去活动室和租户们打打麻将,脾气很好,见谁都是一副温和的笑脸。
至于她丈夫,长了张国字脸,表情总是阴沉沉的。
许时漪看了眼钟,十二点半,该睡觉了。
她放下雕刻刀,正要洗漱,外面突然嘭一声,像是东西砸到了墙上。
邻居女人刚刚还尖锐的哭声骤然停了。
许时漪开门出去,整一层楼只有她和那户房间的灯没关,她过去敲门。
男人脸色铁青,来开门:“干嘛?”
许时漪:“你们吵架影响到邻居的正常作息了,注意一下好吗?”
男人不屑道:“这破公寓屁事真多,隔音不好我也没办法,你自己适应吧。”
许时漪望着门内:“你太太呢?你刚才是在打她吗?”
男人嗤了一声,故意把门口的垃圾袋踢出去。
垃圾袋没系紧,里面的垃圾全洒在许时漪的棉拖鞋上。
他咧着嘴笑了笑:“少管闲事。”
话音刚落,一个不明物体从远处飞来,贴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男人吓了一跳,刚要骂人,擡头却看见陈龙握着一截削了皮胡萝卜,边啃边上楼梯。
刚才飞来的东西正是胡萝卜的另一截。
男人当场就怂了:“……你丶你干嘛?”
陈龙堵在门口:“道歉。”
男人脸色微变,一反刚才的态度,低头跟许时漪道歉:“不好意思啊,把你鞋弄脏了。”
陈龙指着他的鼻子臭骂:“谁让你跟她道歉了?我让你跟我的公寓道歉。你说哪个是破公寓?给你脸了是吧,爱住住,不住就收拾东西给我滚。”
滚出去再没有这麽便宜的房子住了。
男人尴尬地扯了下嘴角:“我开玩笑呢。”
他说着就要关门,陈龙冷笑:“把走廊弄脏了就想回去?”
男人只得拿扫把将他踹飞的垃圾给收拾好。
陈龙敲了敲门板,朝屋里喊:“刘晓红,出来。”
屋里,叫刘晓红的女人捂着眼眶走出来。
许时漪注意到她还穿着夏天的睡裙,四肢上全是淤青。
“你脸怎麽了?”陈龙问。
刘晓红说:“洗完澡地上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床角了。”
陈龙哦了一声:“下次注意点。”
男人关上房门。
陈龙转身回去睡觉,许时漪喊住她:“陈姨。”
她快步走到陈龙身边,小声问:“那男的是在打他老婆吧?”
“打就打呗。”陈龙瞄了她一眼,“她自己都不当回事儿,你还想替她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