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漪说:“我要果汁。”
“你还挑上了?有的喝就行了。”
“跟你也说不明白。”
孟秋是美艳挂的长相,眉毛线条利落,眼尾微微上挑。
她的性格和妆容一样明艳张扬,像团燃烧的火焰,自身艳丽,却也灼烧别人。
她长得既不像许苏山,也不像孟君芳,大概是像她早逝的妈妈。
许时漪上初二那年,孟秋的妈妈夜里喝得烂醉如泥,回家途中出了车祸,她的车子被撞得粉碎。
当时在医院抢救了三天,人只剩一口气吊着。
孟秋半夜在重症门前给许苏山打电话,崩溃地大哭,求他去看妈妈最後一眼。
那夜天很黑,许时漪被电话声吵醒,走出房间。
客厅没开灯,月亮透进来一抹浅浅的,黯淡的光。
许苏山安静听孟秋哭诉,最後只绝情地抛下了两个字:“不去。”
後来孟君芳的电话也打来了,骂他冷漠和狠心。
月光下,许苏山的背脊宛如一条僵硬的直线。
他冷声问:“当年我姐去世,你们让我去看她最後一眼了吗?”
彼时,许时漪还不知道他口中的姐姐是谁。
她和奶奶一样,觉得爸爸狠心。
同时,她又被一种巨大的愧疚和不安包裹了。
年少时,她不光对姐姐歉疚,对奶奶也抱有同样的感情。
因为奶奶总给她灌输——爸爸对她们态度差都是因为许时漪和她妈妈这样的思想。
所以从前,她一直隐忍着姐姐和奶奶的恶待。
孟秋直勾勾盯着她,不说话。
要不是人来人往的咖啡厅,许时漪都要怀疑她窝藏着坏心思,下一秒就要掏出硫酸朝自己脸上泼了。
孟秋终于开口了:“最近在做什麽?”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许时漪淡淡地说,“让你知道了去搞破坏?”
孟秋嘁了一声。
许时漪:“不过我挺惊讶,我在HGT上班时你居然没把我工作搅黄。”
“搅了。”孟秋坦诚地说,“你老板护着你,没理我。”
“……”
许时漪没听陈家苑提过这件事,还以为是孟秋转性了。
“你离开家这一年过得怎麽样?”
“没话说可以不说。”许时漪蹙眉,“我和你不是可以喝着咖啡叙旧的关系。”
孟秋沉默了几秒,问她:“你从来都不对爸爸提起我欺负你的事,是因为愧疚吧?你也知道你妈做小三的行径很可耻,所以没脸找爸爸求助。”
许时漪冷着脸:“我妈不是小三。”
“你凭什麽这样肯定?”
“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她不会做那种事。虽然你是我姐姐,可如果你再用那种难听的话说我妈,我会把咖啡泼你脸上。”
孟秋哼了一声:“谁是你姐姐?”
“你确实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妹妹。”
“我说我们不是姐妹,生物学意义上的。”孟秋脸色凝重起来,“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我们两个都不是爸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