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漪刚要挣脱他,听到耳边啪一声,有东西碎裂的声音。
一个花瓶擦着许时漪的脸侧砸过,摔碎在墙上,溅飞的瓷片划破了陈维的脸。
血沿着他侧脸流下来。
程啓乾站在角落里,阴森地望着他们。
“小程。”陈维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脸。
他情绪没有任何起伏,越是平静,越是给程啓乾一种恐惧的感觉。
这男人仿佛一汪深沉的死水,平静的外表下满含着不见底的危险,以前到现在,程啓乾从来都看不透他。
“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就这样报答我?”
“你对我哪里好?我为你尽心尽力,你却连一支阿姆里塔都不肯给我,你还那样对我儿子!”程啓乾眼底充满怨恨,“你根本就是把我当一条狗!”
陈维弯腰捡起一块碎瓷片,程啓乾转身往楼上跑。
“找地方待好。”陈维把许时漪推到一旁,叮嘱她。
楼内没有通电,黑暗中,一切都很安静。
许时漪只能听到陈维上楼梯时皮鞋踩过木地板的声音。
不知为何,她自动带入了程啓乾的心情,似乎能感同身受那男人此刻的恐惧。
面对陈维这样的人,没人能完全不怕吧?
也许有。
妈妈就不怕他。
可妈妈早在那场大火中离开了。
许时漪突然很冷,池信迟迟没有回来,今晚好漫长,至今仍未天亮。
……
陈维的脚步声如轻微的鼓点,每踏一步都让程啓乾忍不住冒汗。
他对这男人的恐惧由来已久。
当年他是为生计奔波的司机,只能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
可如今他也成为高高在上的人了,为什麽在男人面前还是自觉矮了一头?
那花瓶没能砸中他们,程啓乾打电话想叫外面他的人进来,却无人接听。
陈维的脚步声逼近,木质楼梯被踩得吱嘎作响。
程啓乾仿佛被恐惧扼住了咽喉,转身在楼上寻找趁手的武器。
陈维却已走到面前,他微笑着问:“知道你和狗的区别在哪里吗?”
“狗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乱咬主人。”
“我让你在那位置上坐了太久,你就真以为一切都是你的了?赵易彬差点杀了我女儿,我没要他的命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你凭什麽在这里对我叫?”
程啓乾脸色铁青,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陈维挽起袖口,揪住程啓乾後脑的头发,手中花瓶的碎瓷片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脖子里。
瞬间,温热的血从程啓乾的颈动脉喷射出来,溅在陈维的脸上。
他亲手结果了一个人的生命,眼神依旧是沉的,一滩死水。
“不过还好,我处理你比处理一只狗要容易,至少不会有动物保护组织的人来我麻烦。”陈维刻薄地道。
相识三十年,程啓乾太了解这男人了。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谁违背了他的意愿都不会有好下场。
陈维抽出瓷片,把程啓乾丢到墙边。
程啓乾捂着喷血的脖子,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可他好不甘心,于是,在最後一刻回光返照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他猛地扑向陈维,抱着他扑向楼梯的围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