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赶紧去河里洗干净,别再闹事情了。徐长进,明早之前,你们必须把厕所和这条路都给收拾干净。”
徐婆子哭得凄厉:“我一把年纪了,被害成这副样子,我不活了,让我死了吧。一定是郁家,是郁家害我摔进粪坑里,是郁家害我摔倒磕掉了牙,我的命好苦啊。”
不用郁松川姐弟辩解,就有人替他们说话了。
“徐婆子,你要点脸吧。你从粪坑里出来,就远远地追着佳佳姐弟,人家难不成站在原地被你抹一身吗?至于你掉粪坑里,那是你坏事做多了,该你倒霉了。”
“什麽都怨郁家,人家郁家才救了你家小孙子,没这样的,真是恩将仇报。”
“不就是看人家郁家过得好,嫉妒了。”
郁家前些年是大院里日子最艰难的,要养五个上学的孩子,可这两年,孩子长大了,还都找到了工作,那日子一下子就宽裕了。
王大爷厉声道:“还不送你娘去洗澡,等着别人送?我这个大爷说话是不管用了?”
他说话确实不管用,徐婆子继续的骂骂咧咧,摔摔打打,恨不得让所有人身上都沾上脏东西。
胡大爷:“这一家子实在是不像话,弄了一身黄汤子在街道上追着人跑,什麽素质啊。”
王大爷气急:“建国和小许,去把街道办的同志请来。”他管不了,就让街道办的人来管。
徐长进赶紧拉住何建国:“不用不用,你别去,我这就送我娘去洗澡。”
王翠芬也拦住许娟,“妹子,可别去了,我们给我娘洗了澡以後,就把街道收拾干净。”
何建国想死的心都有了,“撒手,你赶紧撒手,你弄我一胳膊啊。”
许娟一下子窜开了:“王翠芬你别碰我,你要是把我衣服弄脏了,你可得赔我新的。”
徐长进和王翠芬刚刚拖拽徐婆子上来,身上非常脏,尤其是手上,根本不能看。
两人见何建国和许娟没有去告状,只得扶起徐婆子:“娘,咱去洗澡。”
两人也觉得恶心,但是这会儿恶心也不行啊,谁让他们是儿子儿媳呢。
徐婆子哎哟哭嚎:“这是要逼死我啊,我不活了,都是郁家的小鼈。孙干的,他们故意的。你们都被他们骗了啊。”
郁松川:“徐奶奶,我们到底什麽怨什麽仇啊?值得你跌进厕所都要诬陷我们家。”
郁佳佳眼圈泛红:“你追着我们跑,吓坏我们了。”
周奶奶赶紧安慰郁佳佳:“好孩子,大家都知道。”
前院的方大勇挤进人群:“还是跟房管科说说吧,不然徐家不收拾厕所和街道了怎麽办?就徐家的人品,他们能好好收拾?”
王大勇媳妇赵慧:“我去厂里。这徐家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何建国的媳妇许娟去街道办,她也很想让徐家被批评,因为她身上也溅了几点子。
王大爷张了张嘴,算了,要是王大勇两口子能让房管科把徐家撵走也挺好的。
程秀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看到街上这副样子,她皱着眉,直接把自行车扛了起来,害怕车轮子碾在了上面。
自行车可是家里最宝贝的东西。
她皱着眉:“这怎麽回事儿?厕所炸了啊?谁弄得赶紧收拾了啊,这样子让人怎麽过啊。”
郁佳佳和郁松川赶紧跑过去,郁松川:“妈,咱隔壁徐奶奶掉进厕所里了,被大家救出来以後,到处甩,看到我和佳佳以後,追着我俩跑,结果摔倒了,磕掉了牙齿,她冤枉咱们家让她掉厕所里的,牙齿掉了也怪我和四姐。”
郁佳佳:“她好凶,好吓人。”
程秀英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好啊,趁着我在卫生院照顾病人,就敢欺负我孩子,谁给她的胆子!”扛着自行车又跑了。
周奶奶在後面喊:“秀英,你可别动手。”
程秀英怎麽可能会动手啊,她去厂里告状去,必须得让厂里知道四丫五宝救人的事情。
郁松川和郁佳佳在後面追,也要一起去。
程秀英速度快,在厂门口遇到了赵慧。
赵慧准备找房管科的夏主任,让夏主任看看这徐家的人品,不用再给他们机会,直接让徐家搬走,把房子腾出来。
她家孩子都长大了,一间半的房子根本不够住,可以让她家搬去徐家。
徐家的房子可是有两间半呢。
程秀英心想,找房産科的主任有什麽用,夏主任最会当和事佬,得找大领导,两人兵分两路,程秀英去找厂长。
这是个一心抓生産的好厂长,他被调来轧钢厂的这两年,厂里的福利待遇都提高了一大截。
程秀英是轧钢厂保卫科的副队长,对大领导的习惯门清,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车间。
她先去办公室,看到秘书在外面站着,看到她就朝她摆手,程秀英几步走过来,“王秘书,我有事找厂长。”
王秘书道:“什麽事情都明天再说,厂长在开会。”
办公室里传出李厂长的声音,“纺织厂有烈火中的铁姑娘,化工厂有抢救国家财産的独臂英雄,钢铁厂里有舍身护高炉的炼钢工,拖拉机厂都有累死在工作岗位上的老黄牛,咱们厂子呢?有没有一心为厂的优秀工人?万不能被埋没了,一定要宣传出去,让更多的同志学习。”
一道嘹亮的男声响起:“宣传部的张甜甜同志,捡了二块钱,是另外一个工人的工资,要给老母亲看病的,没有这两块钱,老母亲就病死了,这不只是拾金不昧,这是救了一条人命。”
程秀英听出来了,这是工会的张副主任,张甜甜是他侄女。她撇嘴,这要是两块钱,老娘就病死了,那得多不孝顺啊,提前支取工资都不舍得。
不等李厂长驳斥,其他人就反驳了。
接着又举了几个例子,比如打扫卫生的薛阿姨,不光把卫生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帮助厂的工人缝缝补补,让工人们感受到厂里如同家人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