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玉是个受害者,只要和夏家剥离开,是能够不受牵连的,再找一份工作,未来就稳了。
但郁佳佳看着眼前的夏秋玉,觉得自己恐怕要失望了,夏秋玉恐怕并不会从泥潭里抽身出来。
夏秋玉哭得更伤心了,郁家不仅要送他大哥进监狱,还要去她家?难道要把她们全家都送去监狱吗?她猛地抓住了郁佳佳的手腕:“佳佳,我求你了,让你妈放了我大哥吧,他是被人诓骗的,才把我送到了朱家,他後悔了,我不恨我大哥,我原谅他了,请你们不要再管我家的事情了。”
她情绪激动,手上也用了力。
郁佳佳吃痛,想要抽回手,“你先松手。”
夏秋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似乎郁佳佳不同意,她就不松手一样,她恳求着:“佳佳,我求你们了。”
郁松川端脸盆进来,看到这场景,立刻放下脸盆,几步窜了上来,直接掰开了夏秋玉的手,他看着四姐手腕上指甲印,都破油皮了,可见有多用力,他冷声道:“你故意的?”
夏秋玉泪如雨下,不停地摇着头,嗫嚅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郁佳佳没去看手腕上的红痕,她的目光清亮而平静:“秋玉,你觉得你大哥被抓起来,是因为我家带人闯进朱家吗?”
夏秋玉抽噎道:“你们都是好人,你们救了我,我知道……”
郁佳佳打断她:“对,是我们救了你。如果朱家好好的,那你的命长不了,送进朱家的女孩子,活不过一年的,最後不仅被朱劲松糟蹋,还会被他送给下属。秋玉,你是不幸中的万幸,在受到所有的伤害之前,得救了。那多麽的女孩中,只有你得救了。”
夏秋玉的哭声低了下去,她似乎被这血淋淋的事实给吓住了,可是她并没有事情啊,她好好的,大哥却出事了,她摇着头:“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现在朱家倒了,我爸妈都保证了,以後不会再随便把我送人,所以,所以求求你们,饶了我大哥这一次吧?他知道错了,他以後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会犯了!”
郁佳佳看着她,眼里有一丝怜悯:“秋玉呀,你求错人了。谁能抓人,谁才能放人,你该去县委,求县委领导,求军管会战士,说你大哥是好人,只是一时糊涂,求他们法外开恩。”
她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夏秋玉如坠冰窟。
夏秋玉不敢去县委,眼前的郁佳佳是夏家最後的救命稻草,她想扑过来去抓郁佳佳的胳膊,被郁佳佳先一步躲开,郁松川也拦在了两人中间,他嗤笑一声:“我说话难听,还是不说了,你走吧,我不想跟女同志动手。”
夏秋玉绝望地盯着郁佳佳,哀求道:“郁佳佳,你名声那麽好,大家都说你心善,你就不能再发发善心,帮我这一次吗?就这一次!你难道要看着我家被害得家破人亡吗?”
郁佳佳道:“我帮你了啊,我们把你从朱家救出来了。但是帮人得讲道理,守底线。人的善意,绝不是对罪恶低头妥协。如果你大哥是无辜的,军管会的战士自然会放了他,哪可能家破人亡。但如果你大哥不无辜,凭什麽被放了他呢?那些被他害过丶可能家破人亡的可怜人怎麽办呢?你们如果家破人亡,那是你大哥自找的呀。”
郁松川直接把夏秋玉赶了出去,她撕心裂肺地扒着大门喊道:“如果你们救我就要毁了我家,害死我爸妈大哥,那我宁愿死掉的是我。”
郁松川掰开她的手,直接把她给扔了出去,“都说了,别逼我动粗。”
夏秋玉跌坐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她该怎麽办啊?
大院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都走过来看,郁松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旁边的潘红英搓搓手,揪住了夏秋玉的胳膊把她往外扯,“你也别在这里哭了,去县委哭吧。看看那些排队的受害者会不会给你撕了。”
夏秋玉的哭声越来越远,郁佳佳喝了红糖水,情绪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很遗憾,没有更早一步地救下其他受伤害的女孩子。
朱劲松真是该死啊。
朱劲松的同夥也都该死啊。
郁松川其实挺害怕四姐伤心难过的,如今看到四姐还愿意喝红糖水,他松了一口气,拿了药膏,先给郁佳佳手腕消毒,他心疼得不行,“妈的,她脑子被驴踢了!还怨恨上咱们家了,朱劲松要是还好好的,她昨天就被糟蹋了,说不定什麽时候就没命了。她现在能这麽蹬鼻子上脸,那是伤害没有落到她身上。”
郁佳佳:“那是她的事情,也是她的选择。好啦,好啦,没事的,再晚一会儿,伤口都要愈合了。”
等帮着郁佳佳处理了伤口,郁松川去擦洗床板和箱子,郁佳佳刚要帮忙,就被郁松川给按在了板凳上,“四姐,就这点东西,你看着就行。”等他擦箱子的时候,惊讶道:“四姐,这木头是香的!”
郁佳佳小声道:“紫檀木的啊!当然是香的。”
郁松川小声问:“很贵吗?”
郁佳佳:“以前很贵,现在就值几毛钱。”
郁松川赶紧问道:“那这个床呢?”
郁佳佳:“香樟木的,也很珍贵。”
郁松川:“!!!四姐,你也太厉害了吧!你咋懂得这麽多。”
郁佳佳笑嘻嘻:“就会亿点点。”
郁松川动作都轻了许多,“这陶瓷罐子呢?是不是古董?”
郁佳佳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就看着好看,可以养花。”
她又不懂古董。
等擦洗晾干後,他道:“要不这床放西屋?把西屋的床放堂屋?”
郁佳佳:“就放堂屋吧,都是咱家的东西。”
郁松川照着做了,把香樟木大床放到了堂屋里,把紫檀木的箱子放到了西屋桌子上,里面放上郁佳佳零零碎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