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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报应号的守序站在舰桥的观测窗前,注视着舷窗外流转的夜空,指尖轻捏着什麽。
她的身侧,硬壳张开的锋利指节在她手中温顺地收敛,深红色的光镜以极低的频率闪烁。
“谢谢你接我回来。”
硬壳没有发出声响,他只是努力俯下庞大的机体,将冰凉的侧脸又向她贴近了几分,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
她并不知道——在遥远的另一端,汽车人基地里,通天晓正对着那份不久前传回的报告怔怔出神。
数据板上每一个字符都清晰无比,可他的处理器却始终无法凝聚起应有的专注。
她只是…再一次回到了她原本应在的位置,回到了霸天虎。
今日的基地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安静。
救护车打开储物柜,目光落在那枚被刻意收进角落的奖杯上。
许久过後,他皱了皱眉,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啧声,又将柜门重重关上。
千斤顶则是心不在焉地捏着隔板用废旧合金团成的训练铁球,金属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烟幕更是罕见地安静,与同样沉默的大黄蜂并肩坐在角落的物资箱上。
背对着衆人的擎天柱沉默地操作着控制台,敲击声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许久,他低哑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守序在离开前留下了一则通讯。“
“她说,不必去找她。”他停顿了一下,湛蓝的光镜那行文字上停留片刻,宽阔的肩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汽车人基地既然已建设完毕,她也要回去…继续她未完成的实验了。”
无需再多解释,每个汽车人都明白——这是守序的选择。
通天晓站在原地,指节无意识收紧。
他握紧那份探察报告,所有关于她可能被胁迫的推测,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报应号舰桥上——
声波如一道剪影伫立在控制台前,无声出现在守序身侧。
“你不在期间,某些成员制造了相当多的混乱。”
尽管没有指名道姓,守序却下意识侧过头望去。
她的目光掠过一旁神色局促的击倒,以及刚从维修台下来的红蜘蛛——他机翼侧面的接缝处还留着未完全愈合的焊接痕迹,显然刚为某个重大失误付出了代价。
两机在她视线扫过来的同时,都不约而同地移开了光镜。
击倒用只有红蜘蛛能接收到的内部通讯频段抱怨道:
[他这打小报告的毛病,几百万个周期了也不知道改改。]
[谁说不是呢。]红蜘蛛的回复带着明显的共鸣,尖锐的尾音稍稍上扬,[难怪他能在“最不受欢迎成员”评选中蝉联三届——]
[我能听到。]声波平静的嗓音突然切入加密频道,惊得两机同时一颤,[红蜘蛛,我记得你在这个榜单上蝉联了四届。]
“噗——”击倒连忙捂住嘴巴,却没能挡住逸出的气流,引得守序下意识侧目。
不到片刻,声波头雕微歪:[至于你,击倒——首届霸天虎“最骚包涂装”评选,以压倒性票数当选。]
顿时,击倒快速闭上了嘴巴,面甲上交替闪过窘迫与恳求的神色,最终凝固成一个生动鲜明的‘求你别说了’的表情。
在一片寂静中,小型机困惑地眨了下光镜,视线在三人之间流转,“你们是在说什麽吗?”
情报官十分自然地侧过身,不着痕迹地隔断了守序看向那两机的视线。
“没什麽。”他平静地答道。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激光鸟应声变形,稳稳落在他擡起的臂甲上,机翼舒展,彻底吸引住了守序的全部注意力。
看在眼里的击倒忍不住小声嘟囔着,“还好意思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