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死在这里!一股从未有过的狠厉冲上头顶。
妈妈不能死,白乔也不能死,谁都不能死!
她用未受伤的右手摸向腰後,抽出那把她以为永远不会真正使用的□□19。冰冷的金属触感奇异地让她混乱的大脑冷静了一瞬,她想起司辞教她的话。
三点一线。
深呼吸。
别犹豫。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恶心和恐惧,从木箱的缝隙中探出枪口。目标,是一个正试图从侧面绕过来包抄白乔的枪手。
她稳了稳颤抖的右手,视线里,那个移动的身影模糊不清。
“砰!”
枪声响起。後坐力震得她手腕发麻,子弹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打在远处的铁壁上。
但这一枪吸引了火力,那名枪手和方崇山的子弹立刻向她藏身的货物堆倾泻而来。
“江童,低头!”白乔厉声喝道,同时连续开枪为她掩护。
“好小子,跟我玩这一套!”方崇山有些恼羞成怒,“司辞呢?证据呢?!我这就杀了她!”说着,枪口转向林疏月。
“不——!”江童绝望地尖叫着,然後便看到一道黑影朝铁椅子扑去。
“砰!”
子弹正中白乔後心。
世界在这一瞬间失去色彩,大脑一片空白,她什麽都听不到了。
江童呆呆地望着瘫软在林疏月腿上的白乔,一时无法理解发生了什麽。
林疏月的哭喊声被胶带封在口中,这一刻,她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死命挣开最後一根被割了一半的粗麻绳,白嫩的手腕被粗麻纤维划出一道道口子,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她泪流满面地抱着怀里的大男孩,这个几乎可以看做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此刻正瘫在她的怀里,死死护着她。
“林……林姨……”他口中发出呼吸困难的嗬嗬声,“……母亲……”
他从小就没了母亲。林疏月是第一个给他母爱的人,也是他一直视为母亲的人。
林疏月拿起他手中的枪,对准方崇山,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子弹不知飞向了哪里,但这不重要。
“砰!砰!砰!”
她泣不成声,不停地扣着扳机。
射击声惊醒了江童。她从木箱後伸出枪管,与母亲一起并肩射击。
“疯了吧!搞笑呢?!”方崇山侧身躲在门框後,还不忘高声嘲讽,“就你们这准头,还开枪?!”
他枪口一指:“这麽难过的话,就下去陪他吧!”
“砰!”
“呃!”林疏月的肩膀中了一枪,她咬咬牙,擡起没有受伤的那条手臂,继续不停地开枪。
“妈妈!”
江童擦了把泪水,将手枪换成折刀,贴着墙根阴影处快速闪向剩下那名枪手的背後,狠狠扎进他的後腰。
“啊!”枪手惨叫一声转过身,将枪口瞄准她。
“——哐当!”
底舱另一侧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一道黑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