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复杂的情绪在我心头翻涌——愤怒、羞耻、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
然而,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我必须立刻转移话题,否则,清月一旦被吵醒,或者白羽的偷窥行为被揭穿,只怕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生。
“对了,阿羽,你对kTV的那个领班了解多少?就是昨天包间里那个。她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电话?背景怎么样?”我将语气放缓,试图用一种看似随意的态度,将她从刚才的窘境中解救出来,同时也将话题引向我真正关心的问题。
阿羽那捂着嘴的手,在听到我的问题后,微微松开了一点。
她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恐,但那丝惊恐很快就被困惑所取代。
她那双黑色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在努力回想。
最终,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张小脸上写满了歉意与无助。
“她……她好像是第一天上班,我也是第一次见她。她……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似乎是在为自己无法提供帮助而感到抱歉。
我的心猛地一沉,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被她这番话浇灭。
第一天上班?
什么都不知道?
这……这让我如何去追查视频的来源?
那个领班,那个偷拍者,如同一个幽灵般,再次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我感到一阵无力,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所有的猜测都变得虚无缥缈。
清月安然地睡在床上,阿羽带着一丝愧疚和无辜地站在门口,而我,却像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傀儡,深陷在无尽的谜团与谎言之中。
李清月在床上重新陷入了熟睡,呼吸轻浅而均匀,她的脸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宁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然而,我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我转过身,面对着依然站在卧室门口,局促不安的白羽。
她那张小脸上写满了懊悔与惊恐,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为自己刚才的失言而感到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将涌到嘴边的一切质问都咽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了,阿羽,你先去休息吧。”我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淡,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般敲击在空气中。
我的目光落在她那微微颤抖的手指上,那指尖还残留着一丝紧张的泛白。
她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只是轻轻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她的身体如同卸下了重担般,松懈下来,然后悄无声息地,如同一个幽灵般,从卧室门口滑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黑暗中。
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出的一丝微不可察的紧绷,仿佛她只是暂时逃离了我的审视。
卧室里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清月那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我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目光落在清月那张毫无防备的睡脸上,内心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丝袜、精液、洗衣机里的内衣、阿羽的偷窥……所有的线索交织在一起,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将我牢牢困住。
我晒完衣服,刚回到沙上休息。
我走到大门那里,查看我的小机关是否还在。
我曾经在一个老电影里看过,主角每天都会在门上夹一根头,以此来判断是否有人在自己不在时进入过房间。
这给了我灵感。
为了提防家中有异动,我养成了每晚锁门时,在客厅大门底部与门框的缝隙中,夹上一张扑克牌的习惯。
我总是将扑克牌塞得很低,几乎与门槛齐平,这样一来,只要门被打开,扑克牌就会因为重力,必然会落到门外。
风,是不可能将它吹进屋内的。
这是我的一个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小把戏,也是我用来观察家里是否有异常的简单方法。
我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小心翼翼地避免出任何声响,生怕吵醒了清月。
穿过客厅时,脚步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帘缝隙里渗透进来的路灯光线,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模糊的阴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晨特有的湿冷,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从厨房方向飘来的洗衣粉的清香。
我来到大门前,我的视线落在门槛处,寻找着那张理应在门外的扑克牌。
然而,门槛外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扑克牌的踪影。
我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心中涌起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