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粗使婆子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在一旁插话:“就是,一个被弃庶女,还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小姐了?别给脸不要脸。。。”
未等她话音落下,林微眼神骤然一寒,擡脚疾速向前,手臂擡起落下,显得异常干净利索,狠狠给了婆子一巴掌。声音清脆悦耳,落针可闻。在衆人发愣的瞬间,林微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她:“主人家说话,何时轮到你这奴才插嘴?林府的规矩,何时竟松散至此了?”
那婆子不可置信地捂着红肿的脸颊,刚要回击,却被她的眼神吓地直哆嗦,竟一时呆住。
林福脸色羞恼至极:“七小姐既然执意反抗,那就休怪老奴无礼了!来人,请七小姐上车!”
几个婆子闻言,慢慢反应过来,面露凶光,上前就要抓住林微的手臂。
一直沉默不言,站在林微身後暗中观察的长青,立刻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飘到林微身前,甚至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那几个婆子便感觉一阵剧痛,惊呼着踉跄後退。
林福又惊又怒:“你。。。你竟真敢动手?!你可知我们是京城神医世家林家的人!”
长青面无表情,声音冷酷:“这里是私人府邸,擅闯者,一律皆可送官查办。别说是你们林家,就是皇宫贵族,来了这里也得按律法办事。你们若要强掳,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林微忽然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林福,音量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福管家,你近日是否常常感觉到腹胀,饭後特别明显,打嗝反酸,夜间口干,大便粘稠难排?”
林福猛地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些症状他确实都有,尤其是最近为府中事务繁忙,表现更是明显。
林微不等他回应,继续说道:“你这是肝气郁结,横逆犯胃,伴有湿热内蕴。你是否服用过养胃丸之类的药物,起初有效,近来却愈来不舒服?”
林福脸色变了变,他确实正在服用此药,近来的确感觉效果不佳。而且。。。
“此病初期并不难治,林家既为神医世家,必有多人可治此病,我建议福管家好好回想一下,你是否与医者有所嫌隙,才给你开具了这样的法子。以你现在状况,若继续沿用前法,不出三月,必定胃痛,久治难愈。”
林微语气平淡而严肃,“我现可给你开个简单方子,用蒲公英丶佛手丶薏苡仁三味药材,煎熬後代茶饮用,三日便可见效。信或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间。”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个面露惊疑的婆子,最後落回林福脸上,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现在,福管家还要请我回去吗?或许,你更该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身子和处境。毕竟,仓廪不实,何以知礼?身若不安,何以效主?”
林福立刻僵硬在原地,脸上青白交错,变得异常难看,迟疑不定。他这次带来的婆子们也被林微这手“隔空诊病”硬生生镇住,面面相觑,不敢乱动。他们来时只知七小姐开了窍,会点医术,却没想到竟如此神乎其技!
最终,林福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林微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她身後凶神恶煞的长青,只得撂下一句狠话“七小姐好自为之,老奴会如实禀报大夫人!”,便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长青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林微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敬佩:“姑娘厉害,三言两语便化解了麻烦,还给他们内部留下了猜疑。”
林微却轻轻摇头,眼神凝重:“恰恰相反,麻烦,才刚刚开始。”林府既然已经注意到了她,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她能凭借医术和挑拨暂时震慑住林福,但他日呢?
她转身走回屋内,阳光将她的影子拉的欣长。
房内,顾砚之依旧坐在窗边,仿佛对外面的一切心知肚明。
“看来,林姑娘已经有了‘仓廪充实’的底气。”他温声赞叹,眼中满是欣赏。
林微径直迎上他的目光,异常坦然冷静:“所以,我们的计划,需要加快推进了。”
她需要更多的资本,来应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顾砚之一笑了之:“皆如姑娘所愿。”
窗内惠风和畅,窗外风波渐起。而这小小的老宅,注定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林微知道,她与林府,与这京城的暗流交锋,从这一刻起,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