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柯杨回自家公司上班,整个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每天奔波在各种出差和应酬之间,忙得脚不沾地。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言谈举止丶穿衣品味,乃至周身气质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秦雨寺时常望着他出神,心底涌起一阵恍惚:这家夥,还是之前那个随性散漫的打工人吗?
秦雨寺心思敏感,隐隐察觉到不对劲——陈柯杨的身份,绝不是他轻描淡写的那种家境不错的普通小开。
枕边人对自己有所隐瞒,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
不过既然陈柯杨不愿开口,她也不打算刨根问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她也不会太计较。
陈柯杨原本满心期待与秦雨寺同居的日子,谁知现在两人相处的时间反而越来越少,这让他既无奈又愧疚。
自从接手集团业务後,他就像被困在一艘昼夜不歇的快船上,时间完全不受自己支配。
但他也知道,眼下没有退路,只有早日挑起这副重担,才能让生活重回正轨。
再过两天就是秦雨寺的生日了,陈柯杨决定提前结束在隔壁省的会议,赶在生日当天回到林淮为她庆生。
蛋糕和礼物早就准备好了,但他还是觉得差点诚意,一定要亲自下厨,为她做一桌好菜。
回程路上,Dylan亲自担任司机,他开车向来求稳,奈何陈柯杨归心似箭,不停催促:“快点,再快点。”
Dylan握着方向盘,忍不住调侃:“两个小时前不是才打过视频电话吗?你家那位又跑不了,干嘛这麽火急火燎的?”
“只有单身汉才会问出这种问题。小别胜新婚,懂不懂?”
Dylan翻了个大白眼,满脸写着“无语”。
汽车在高架上安静地行驶了一阵,Dylan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开口道:“你满脑子都是秦小姐,还记不记得老爷子想给你撮合的穆小姐?”
陈柯杨靠在座椅上,语气随意:“我觉得应该不至于伤了她的心吧。”
他和穆心婉虽是老同学,但关系一直不冷不热,说是普通朋友都有点勉强。穆心婉那样的女强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闲心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Dylan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其实最开始,她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
陈柯杨耸了耸肩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Dylan接着说:“不过後来被你家老爷子一番话给劝退了。人家那麽优秀的姑娘,没必要放着未来女总裁的位子不坐,跑去豪门里当花瓶。”
听了这话,陈柯杨顿时不乐意了:“你什麽意思?说我家雨寺是花瓶呗?每个人的起点不一样,要是雨寺生在穆家那种环境里,指不定比她优秀多了呢。”
似乎觉得这麽说还不解气,他又没好气地补了一句:“说得穆心婉多清高似的,她老爸不也天天张罗着给她相亲吗?”
Dylan被他这副护妻心切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只能无奈地解释:“其实穆小姐对婚姻的要求没那麽高。按她自己的说法,找个长相得过去,能力不错,性格合拍的男人就行了。”
陈柯杨脸上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笑着调侃:“我看你就挺符合条件的。”
这话一出口,Dylan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耳根瞬间涨得通红,眼神也开始不住闪躲。
“喂,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你要是对人家有意思,就大方去追啊。如果穆小姐对我还有几分念想,我不介意当回负心人,帮她断了这个念头。”
Dylan轻哼一声:“少自恋了,人家早就对你祛魅了。”
陈柯杨似乎想到了什麽,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是因为雨寺和我姐姐的事吗?”
“应该是吧。”
Dylan微微顿了一下,目光望着车窗外飞速後退的风景,缓缓说道:“既然你已经和Daria确认关系了,为什麽不直接找她问清楚?何必把这根刺留在心里,扎得自己难受。
陈柯杨回答:“我心里没有刺啊,我百分之百信任她。”
Dylan摇了摇头:“正因为你相信她,才更应该坦诚地问出来。她会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说不定还能提供些有用的线索呢。”
陈柯杨突然沉默下来,眼神变得游离不定,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Dylan一针见血地戳破他的心思:“其实你内心里也没那麽坚定吧?毕竟从目前掌握的证据看,她可一点都不清白。”
陈柯杨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如墨,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反驳什麽,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陷入沉默,直到汽车缓缓驶进林淮市区。
准备下车取蛋糕时,陈柯杨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後视镜,看到自己的模样後,不自觉地擡手整理了一下衣领。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穿着价值上百万的高级定制西装呢。
虽说之前已经向秦雨寺坦白过自己家境不错,但穿这麽贵的衣服在她面前晃悠,还是有些太过张扬了。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现在正值晚高峰,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如果派人送一套衣服过来,指不定要等到猴年马月,他可没那个耐心。
于是,他径直看向Dylan,干脆地提出要求:“我这套衣服太扎眼了,咱俩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