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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归途的借口与隐藏的艰辛（第1页）

第17章归途的借口与隐藏的艰辛

自上海那一夜之後，顾亦辰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近乎自虐般地忙碌着，试图用事业的开拓来填补内心的动荡和那份对沈星玥的复杂愧歉。辰星科技在他的带领下，发展迅猛，陆续又拿下了几个重要订单，在业内声名鹊起。

然而，无论多忙，每周一次或两次与苏晚晴的短信联系，成了他雷打不动的习惯。内容依旧简单克制，多是询问豆豆的情况丶她的工作丶或是北方天气变化，提醒她添衣。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同学”的距离，不敢越雷池半步。

苏晚晴的回复也总是简短而客气，报喜不报忧。但顾亦辰能从字里行间读出她生活的艰辛：豆豆偶尔生病丶她自己工作中遇到的琐碎烦恼丶物价上涨带来的压力……这些她从不直言，却会在他後续的问候中，透露出问题已经解决的迹象，让他猜到背後必然经历了不易。

这种无声的感知，让他心疼，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守护她的决心。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三年过去了，顾亦辰在业内如一颗明星一样冉冉升起，他注重人才丶关心职工待遇，体贴员工在企业的自身成长，身边聚集了一批优秀的业内精英，他将更多的资金用于企业研发和扩大，企业规模已经翻了好几翻，个人财富也不短积累，他实现了自己的最初目标，但是他时刻绷紧自己敏感的神经，他要望向更远的地方。在这个时代的大潮中，不进则退。

秋去冬来。南方的天气变得阴冷潮湿。

一天，顾亦辰在与王磊的通话中，偶然听闻苏晚晴工作的单位采暖不好，办公室阴冷，她最近好像感冒了，总是咳嗽。

这个消息让顾亦辰坐立难安。他立刻结束手头的工作，打电话给秦思涵。

“思涵，立刻帮我找一下，有没有品质好丶适合小面积办公场所使用的电暖器或者取暖设备，要即插即用丶安全可靠的。找最好的品牌，买两台……不……”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公司的名义，就当给北方几个有业务往来的老客户寄送新年礼物，你看看有几家，就一家两台，理由嘛，就说感谢对方单位以往的支持，顺便……给我老家一个同学的单位也寄一份，他单位的地址我稍後发你。”

他编造了一个看似合理却经不起细究的理由。秦思涵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利落地回答：“好的顾总，我马上办。电暖器今天就能发出，走加急快递。”

她没有多问一个字。对于顾总这位“老家同学”的特殊性，她早已心知肚明，并完美地履行着助理的职责，同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几天後，苏晚晴在单位收到了一个沉重的大纸箱。拆开一看，是两台崭新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欧式快热炉。同事们都围过来好奇地看热闹。

“晚晴，谁寄来的呀？这麽大手笔！”

“这牌子我知道，很贵的！咱们这破办公室可算能暖和点了！”

苏晚晴看着发货单上模糊的“深圳辰星科技有限公司”字样，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立刻想到了顾亦辰。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她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单位的电话响了，是门卫室打来的，说还有一箱是给她个人的，刚才漏拿了。

她下楼又搬上来一个稍小一点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台更小巧精致的家用取暖器，还有一盒知名的润喉糖和一支高级保温杯。箱子里附着一张简单的卡片，打印着一行字：“冬日寒冷，请注意保暖，杯中有暖，望舒心怀。老同学谨上。”

“杯中有暖，望舒心怀。”这八个字，像一股温润的暖流，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帮助那样带着无形的压力，它只是纯粹地关怀着她的不适与辛劳。

没有落款，但她认得那个“谨上”的用语，和他寄磁带时的附言风格一模一样。

同事们的笑声和调侃声在耳边响起，苏晚晴的脸颊微微发烫，心里涌上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人记挂的温暖，有解决了实际困难的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知所措和压力。

他太好了，好得让她觉得承受不起。她偿还不了，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那天晚上，她犹豫了很久，才给顾亦辰发去短信：“取暖器收到了。单位和我个人的都收到了。太破费了，真的非常感谢。以後……真的别再寄东西了。”

顾亦辰的回复很快过来，依旧平淡：“办公室暖和就好，豆豆在家也别冻着。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

苏晚晴看着短信，手指摩挲着那只质感很好的保温杯，心里那片冰封的湖面，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温暖的石子，漾开了一圈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涟漪。

她第一次，没有在回复里强调“老同学”的距离，只是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嗯。”

这个小小的“嗯”字，让电话那头的顾亦辰握着手机，反复看了好几遍，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丶细微的喜悦。仿佛长期的努力，终于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却意义重大的回应。

他知道，坚冰虽厚，但并非无法融化。他需要的，是更多的耐心和更恰到好处的温暖。

与此同时，在深圳的一次行业酒会上，顾亦辰不可避免地再次遇到了沈星玥。

她依旧是全场焦点，一袭酒红色长裙，冷艳逼人。看到顾亦辰，她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容无懈可击，眼神疏离而专业：“顾总，恭喜啊，听说辰星又拿下了科讯的大单？”

“沈总消息灵通。我可比不上星辉的规模。”顾亦辰客气回应，目光与她一触即分。两人都绝口不提上海之事，仿佛那从未发生。但一种无形的丶尴尬又紧密的纽带，却真实地存在于他们之间，让每一次对话都潜藏着未尽的潜台词。

“互相学习。”沈星玥微微一笑，与他碰了下杯，便转身与其他大佬谈笑风生去了。她的背影窈窕而孤独。

顾亦辰看着她，心中那份愧疚再次浮现。

两人都绝口不提上海之事，仿佛那从未发生。但一种无形的丶由愧疚丶欣赏和一丝未能释怀的尴尬共同编织的纽带，却真实地存在于他们之间。

他们像两艘在浓雾中擦肩而过的巨轮，鸣笛致意，却深知彼此的航向早已截然不同。所有的波澜，都藏在了海平面之下。

他的目光越过喧嚣的人群，再次投向窗外遥远的北方。

那里，才有他唯一的方向和归途。而他现在所做的每一分努力，所经历的每一次挣扎，都是为了能更快丶更稳地走向那个方向。冬天来了，但他相信，春天终会不远。

南国的冬天总是短暂的，春节的气息还未完全散去，深圳的空气里已带了丝丝暖意。然而，顾亦辰的心却始终系于北方，那份牵挂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为苏晚晴近来短信中愈发简短的回复和那不易察觉的丶强撑的平静，而变得愈发强烈。

他总觉得她有事瞒着他。那种感觉毫无来由，却像一根细刺，扎在他心里。

正好，辰星科技的一款新産品需要寻找北方地区的试点用户，收集实地应用数据。顾亦辰几乎是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亲自将这个并不算特别紧要的项目提上日程，并将试点考察的首选地点，定在了——他故乡的省城以及周边工业区。

这是一个完美的丶无可指摘的北上借口。

飞机落地省城，他先公事公办地见了两个潜在客户，谈了谈试点合作的可能性，将公务行程安排得无可挑剔。结束後，他婉拒了对方的宴请，自己租了一辆车，驶向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城。

他没有提前通知苏晚晴，他不想给她任何准备或者拒绝的机会。他只是在快到的时候，才给王磊打了个电话。

“王磊，我是顾亦辰。我来省城出差，正好路过县里，办点事。晚上有空吗？一起聚聚？……哦，对了，晚晴同学最近怎麽样？也好久没联系了，要是她方便，一起叫上吧？都是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