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旺旺碎冰冰引发的战争
那张照片角度非常刁钻,把他们拍得很像是针锋对决丶死对头电影的海报氛围,前提是忽略他们手里是各扯一角的碎冰冰。
最显眼的是冰柜里还剩下半柜子旺旺碎冰冰。
所以这两位争夺这个东西完全是毫无理由的。
根据校园论坛上千条回帖的分析,最终确认,磁场不合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能精神过敏。
殊不知,那天是应伽若生理期第三天,前一晚上还捂着肚子在谢妄言家沙发上颐指气使地让他煮红糖姜茶。
记起生理期偷吃冰冻零食被逮的全过程,应伽若敏锐地在大脑拉响警报,心虚地放软了声音,“哎呀,辛苦我们妄言哥哥了。”
她比谢妄言小两个月,从来不叫哥哥,除非心虚或者有所求,小嘴比蜜糖还甜。
“快毕业了,您再忍一下。”
应伽若穿着衬衫搭配百褶裙的春季校服,黑白配色,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随着她微微俯身贴近,裙摆轻晃,光影交织下,那张明媚招摇的面庞像是描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薄光。
谢妄言正在涂药的长指微顿,然後不紧不慢地换了根干净的棉签,擦着红痕边缘溢出来的药膏。
几秒後,才纡尊降贵地吐出一个“嗯”字,算作答应。
应伽若放心了,专注看谢妄言给自己涂药,看着看着,目光自觉地聚焦在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虽然他肤色也白,却是冷调的白,加上微微浮现的青筋,搭在她手臂时,很明显能看出男生和女生的区别。
应伽若蓦地想起了早晨周染点评谢妄言的那句话——长这种手的男生,口口很强。
视线又挪到谢妄言的脸上,虽然还是少年气十足,但侧脸轮廓已初具成熟男性的俊美凌厉。
突然之间,应伽若发现一件颠覆性别伦理与生物学的大事:
谢妄言在她眼里有了性别!!!
窗外浓荫不知何时覆了过来,间接反衬得应伽若眼睛看上去格外亮亮的,像泛着碎光的玻璃珠子,只映着谢妄言一人。
下秒,被她倏然垂落的两片睫毛压下了,神使鬼差地开口:“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是不能给我涂药?”
谢妄言已经涂完了药膏,听到她莫名其妙的话,淡定回:“行,那我再给你擦掉。”
“啊……”
应伽若擡起手臂认真地看了几秒,显出一丝犹豫。
谢妄言发现应伽若居然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将棉签丢进垃圾桶後,蓦然起身,与被风吹得晃动的树影一同朝她覆了过去……
应伽若瞳孔里映出少年逼近的身影,不小心磕巴了一下,“怎麽了?”
突然离这麽近。
谢妄言突然扬唇,下一秒,他并拢食指与中指,微凉指尖悬在应伽若的太阳xue旁,继而上扬了下:
“砰……”
“完了。”
“应伽若同学,你学习学的小脑瓜已经彻底坏掉了。”
上课预备铃声猝然响起,应伽若被震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是他模拟的“枪声”还是上课铃声。
她耳朵尖都气成淡淡的粉色:“啊啊,吓死我了你!”
“我先回教室,你等会儿再走!”
少女慌乱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百褶裙晃出涟漪的裙摆好似还在半空中飘荡,盛满了所有被纱帘过滤後丶盛夏来临前的梦。
谢妄言重新坐回椅子,身体懒倦又散漫地靠在墙壁上。
他想到了鱼缸里受惊的观赏鱼,漂亮脆弱的粉色长尾巴在波澜不惊的水面扇出细碎水花。
他们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早晨的那个意外。
……
明瑞一中为了普及体质教育,对课间操十分重视,即便是高三生也不能无故旷掉,此时偌大的操场,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学生。
像大草原上分区管理圈养的牛马,一栏一栏的,十分标准。
高三(7)班。
蒋心仪一边跟机器人一样活动着四肢,一边环顾四周,某位未来着名新闻记者曾说过——人多的地方最容易産生爆炸级新闻。
算了,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