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1章谢妄言:“女朋友退步就……
这不是应伽若第一次露营,却是第一次没有和谢妄言同一个帐篷。
以前他们出去玩,应伽若很害怕一个人睡,总是会偷偷溜到隔壁谢妄言帐篷里,或者直接和他一起住双人帐篷。
本来以为今晚肯定要睡不着的,但一进到睡袋里,应伽若愣了下。
脚心贴着一个微微带点烫的的东西,好像是……暖水袋。
身上的凉意一下子被驱散了。
旁边蒋心仪钻进睡袋里後,还在嘶哈嘶哈:“好凉好凉哦,果然山上温度就是低。”
“小同桌,你是不是也很冷?”
她卷着睡袋滚到应伽若旁边,“我们贴贴。”
应伽若将脸蛋往里面埋了埋,声音有点轻:“还好吧。”
一夜无梦,天还没亮的时候,应伽若就醒了,她穿着谢妄言宽大的外套,像是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一出帐篷,银河低垂的夜色悄然离开,目之所及是静谧幽深的蓝调时刻以及——
树下遥遥看向天幕的少年。
山顶盘根错节的大榕树遒劲繁盛,无限蔓延的根脉仿佛释放着旺盛又强大的生命力。
应伽若的目光却始终定格在谢妄言身上,明明是熟悉到骨子里的人,不知道为什麽,她忽然産生了陌生情绪。
昨晚鬼故事讲完,大家聊起未来时,有迷茫有恐惧有向往有任何世俗意义上人类应该有的情感,唯独谢妄言扣着她的手,一言不发。
平静的就像是他已经站在未来里。
就像现在这样。
应伽若忽然想到了谢妄言曾经写进作文里的一句话:“我不会成为一棵树本身,我会成为它的意义。”
他从来都是这样锋利又不驯的人,好像任何事任何人都不配被他放在心上。
偏偏笑起来又充斥着比千年古榕树还要旺盛强大的生命力。
洒脱的丶一往无前的,又是遥不可及的,好像混着烈酒的玫瑰,吸引人源源不断地靠近,又突地燃烧,毫不留情地灼伤靠近者的手指。
大概是意识到被人注视,谢妄言微微侧眸,朝她看过来。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是应伽若从未见过的冷漠,一闪而逝,又化为她熟悉的慵散,唇角勾着一如既往的浅淡笑痕。
应伽若读懂了他的唇形。
他让她过去。
“哇,要日出了!!!”
蒋心仪的声音从她身後响起,然後一把挽住应伽若,“快快快,我们赶紧去拍照。”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天意,一群人挤来挤去,应伽若最终还是站在谢妄言身边。
两人垂落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时,应伽若像是被灼到了似的,连忙插进口袋里。
谢妄言视线落在层层云海里翻腾的太阳,高挑的身体往她旁边一侧,嗓音有种彻夜未眠的懒倦,“小时候出门一定要牵着手,不给牵就哭,长大恨不得离我十米远,是我的手没小时候……”好牵了吗?
忽然,他随意垂在身侧的尾指被软软的东西勾了一下。
谢妄言话音止住。
应伽若任由身上不合体的宽大袖口垂下来,然後慢腾腾地伸出一点干净洁白的指尖又勾了下他的手指。
表示自己没有嫌弃。
让他不要自卑。
算了。
谢妄言反握住她的指尖,看似要用力,实则很轻捏了下。
原谅她。
火红色的太阳终于完整地从云海中跳脱而出,晦暗的天空骤然大亮,如同大家希望与辉煌的未来。
“我想考上首都传媒大学新闻系!”蒋心仪双手做喇叭状突然大喊。
“我要考清大!我以後要成为最伟大的数学家!”周颂逾紧跟着喊道。
“我要考B大!”
“我要……”
带着料峭寒意的山顶风载着大家的梦想飘向远方,应伽若望着盛大的日出,她没有说话,但内心却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下山的时候。
蒋心仪小声问应伽若:“同桌,你会害怕吗?”
害怕拼尽全力之後,依旧梦想落空。
应伽若摇头:“不怕。”
对应伽若而言,未来不可怕,因为她的未来里有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