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可以了吧,咱们回去跟展大人复命吧,屁事没有,误会一场而已。”
姓展的真真慧极多疑,衙门里接触各种重案刑案久了,看谁都像犯罪嫌疑人,整得跟开封府后院那条耳朵竖直、神经敏感的大狼狗似的。
“……”
蒙厉悔迟疑了瞬间。
取下嘴边叼着的翠绿狗尾巴草。
远望母女远去消失的方向。
“跟。”
老捕快斩钉截铁地做出决定。
“你懒得继续的话,我自己一个人去跟。”
第47章
估摸着也没什么毛病,我于是屁颠屁颠地自己回来了。
刚到佛寺外围,松林远方,岁月静好的白云碧空里骤然响起了一道尖锐的杜鹃啸啼。
刺得人脊背寒。
我整个人都震了震。
心脏骤停。
下一秒,双刀出鞘,大轻功御起,踏着草叶树枝,疯魔了地往回赶。
求救的杜鹃啸啼,三次。
一次比一次更声微,一次比一次更虚弱。
三声毕,万籁俱寂,乌压压的松林幽静得可怕。
我从腰带中掏出竹哨,叼在口中,运转真气,竭尽所能地出杜鹃啸啼,高声到破音,刺破天际。
接上了蒙厉悔出的前三声。
“憨子!……”
“蒙憨子!你在哪儿?!……”
可怖的古刹松林中,老树重重,荫接成墨色的暗影,隐天蔽日,遮蔽一切活人的踪迹。
不应该出事的啊。
不应该的啊。
这里离及仙县十几里地,还没入城啊。
循着隐隐约约的血腥味,觅出了浓重的不详。
在一处隐蔽的背风坡,茂盛的荒草地里,五、六、七……七个身着地方衙门制服的官兵,握着铁锹与锄头,正在刨坑。
极深极深的一个土坑,坑里头扔着不省人事的俩母女,黑色的土壤一锹一锹扬进去,逐渐把人掩盖。
蒙厉悔寡不敌众,被反剪双臂压在草地上,满脸鲜血,鼻青脸肿,眼肿得只剩下条血缝。
开封府密制的联络哨就散落在旁边。
嘶哑,咆哮。
“他妈的姓徐的狗儿砸,成心的是吧!轻功退步了多少,再来晚一步就可以给你老子送葬了!”
睚眦俱裂,肝胆俱焚。
情势紧急到了极致,人反倒顾不得慌乱,失去了一切表情。我抬起右臂,袖筒中淬毒的利箭激射而出,一箭穿透脖子,把压制他的及仙官兵钉死在了当场。
旁边的瘦脸官兵立时紧急补刀,扬起铁锹,朝蒙厉悔的后脊柱狠狠地铲了下去。
这一铲若实了,他不死也得瘫痪,终生残废。